欧阳菲菲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地将那半截剑鞘从木盒中取出。剑鞘入手,比她想象的要轻,那温润的质感仿佛能直透掌心。然而,就在她指尖拂过鞘身上一处略显黯淡、似乎曾镶嵌过什么的凹陷时——
异变陡生!
那沉寂的剑鞘,毫无征兆地,骤然在她手中轻轻一震!紧接着,鞘身上那些繁复的云纹,竟如同被注入了生命一般,逐一亮起了柔和的、宛若月华般的微光!光芒流转,金线在其中若隐若现,仿佛与遥远时空之外的某物产生了玄妙的共鸣。与此同时,欧阳菲菲感到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顺着握住剑鞘的手掌,缓缓流入她的四肢百骸,带来一种奇异的通泰之感,连几日来奔波调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这…”欧阳菲菲愕然地看着手中发光的剑鞘,这超乎想象的一幕让她一时失语。
陈文昌瞳孔一缩,疾步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发光的剑鞘,又猛地转头看向密室中央那个黑色的陶瓮。“不好!这剑鞘是镇压此瓮的关键!它被取走,封印松动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猛地从那黑色陶瓮内部传来!瓮口的暗红色泥封,应声裂开了一道细缝!
“咚!咚!”
撞击声接二连三,越来越响,越来越急!泥封上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那几根刻满符文的黑色木钉,也开始剧烈地颤抖,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封瓮的暗红色泥土簌簌落下!
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混合着强烈的腐败和怨恨的意念,如同实质的黑色烟雾,从裂缝中汹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密室!
“嗬……”
一声非人般的、饱含无尽痛苦与怨毒的嘶哑低吼,清晰地从瓮中传出!
守在门口的罗子建和张一斌脸色剧变,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摆出了防御姿态。罗子建声音发紧:“我靠!里面…里面是什么鬼东西?!”
张一斌眼神锐利,紧盯着那不断震颤、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的陶瓮,沉声道:“准备战斗!”
陈文昌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语速极快:“是尸傀!以枉死之人躯壳辅以邪术炼制,怨气冲天,刀枪难伤!必须重新封印,或者立刻离开!”
欧阳菲菲紧紧握着那仍在发光的半截剑鞘,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似乎能安定心神的暖流,又看着那即将破瓮而出的恐怖存在,心念电转。是依靠这突然产生异变的剑鞘尝试对抗,还是立刻撤退?
然而,那瓮中的东西,没有给他们更多思考的时间。
“砰——!!!”
一声巨响,黑色的陶瓮轰然炸裂!破碎的陶片四散飞溅,带着一股巨力打在墙壁和地面上,发出噼啪的脆响。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黑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充斥了狭小的密室,手电的光柱在其中变得昏黄而微弱,只能勉强照见一个扭曲的、高大的黑影,在破碎的瓮底缓缓站起……
那身影笼罩在翻涌的黑气中,看不清具体形貌,只能看到一双赤红如血、充满疯狂与毁灭欲望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手握发光剑鞘的欧阳菲菲!
恐怖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冰冷刺骨,带着死亡的气息。
欧阳菲菲握紧了剑鞘和毛笔,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迎向那双血红的眼睛。
这神秘的半截碧云剑鞘,究竟蕴含着怎样的力量?它能对抗这邪术炼制的恐怖尸傀吗?
尸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裹挟着浓稠的黑气,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猛地向距离它最近的欧阳菲菲扑了过来!
阴影笼罩而下,死亡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