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毛笔针灸,在线救人
欧阳菲菲握紧手中毛笔,面对全身青紫、呼吸微弱的赶尸人,四周村民举着火把怒吼“妖女”。
张一斌跆拳道架势勉强挡住人群,陈文昌的风水罗盘被打落在地。
就在此时,她注意到赶尸人耳后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银线——
这与她在现代医院见过的基因中毒症状惊人相似。
而碧云剑的传说,突然在她脑中与纳米医疗技术产生了诡异的重叠…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江西与湖南交界处的这片密林,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只有风穿过老樟树枝叶时发出的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窃窃私语。几点摇晃的火光勉强撕开黑暗,照亮了几张惊惶未定、沾着泥污的年轻面孔,以及被他们小心翼翼放置在临时铺就的干草堆上,那个一动不动、肤色已开始泛起不详青紫色的躯体。
罗子建半蹲着,手里捏着一小块从附近岩壁刮下来的湿泥,凑在鼻尖闻了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尸气…不像。倒像是…某种矿物和草药混合的怪味。”他低声说,语气里早没了平日把诡异僵尸当作SpLAY玩家的荒唐,只剩下凝重。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为识破这些“僵尸”实为中毒的湘西赶尸人而稍感松懈,此刻,躺在地上这位名叫老吴的赶尸人急剧恶化的状况,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侥幸。
“脉象乱得像一锅滚粥,时有时无,气若游丝。”欧阳菲菲收回搭在老吴手腕上的手指,指尖冰凉。她强迫自己冷静,脑海中飞速掠过《本草纲目》、《瘟疫论》中的片段,却找不到任何能与眼前症状完全对应的记载。这不是简单的毒,也不是已知的疫病。穿越到这个时空已有段时日,她第一次感到身为医者的无力感如此沉重。
陈文昌抹了把额角的汗,他的风水罗盘在之前的混乱中被激愤的村民打落,边缘磕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纹,让他心疼不已。“此地风水大凶,阴煞之气汇聚,锁而不散。特别是西南方向,那股滞涩感最为明显。”他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是密林的更深处,黑暗仿佛有形的实体,“毒源,或者解开这谜题的关键,恐怕就在那边。”
一直警惕着四周动静的张一斌,耳朵微动,猛地转头望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压低声音:“嘘——有动静,很多脚步声,还有…金属刮擦的声音。”他下意识摆出跆拳道的防御姿态,尽管他知道,若真是大批被煽动的村民手持农具冲来,他的拳脚能起的作用有限。空气瞬间绷紧。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老吴喉咙里突然发出“咯咯”的异响,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嘴角溢出一小股暗红色的泡沫,那青紫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的心口蔓延。
欧阳菲菲脸色一变:“不好!毒性攻心了!”
破晓的微光勉强穿透浓密的林冠,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四人循着陈文昌推断的方向,以及老吴偶尔在清醒片刻时吐露的模糊字眼——“黑水…洞…祭坛…”——艰难跋涉。林间弥漫着一股越来越浓的、混合着腐烂植物和某种金属锈蚀的甜腥气味。
拨开一丛巨大的蕨类植物,眼前的景象让四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隐藏在陡峭山坡下的洞口赫然出现,洞口周围散落着腐朽的木架、残破的陶罐,还有一些明显是现代工业产物的碎片——生锈的铁皮桶、扭曲的塑料管,甚至几块印着模糊不清化学符号的玻璃残片。古老与近代,在此处诡异地交织。
“就是这里…”罗子建捡起一块陶片,看着上面描绘的、风格拙朴却透着邪气的符咒图案,“祭祀的痕迹,看风格,是本地流传已久的‘巫医’一脉,崇拜某种‘地毒煞神’,认为以特定矿物和毒草混合献祭,可换取庇佑或诅咒仇家。”
欧阳菲菲则蹲下身,用一块干净布小心翼翼包裹起一小片沾在铁桶边缘的暗红色结晶。“水银、丹砂、硫磺…还有几种我暂时辨认不出的植物碱。这东西…”她凑近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辛辣直冲头顶,“…毒性极其猛烈,而且性质怪异,绝非天然形成。”
陈文昌展开那张在之前村落里,一位暗中同情他们的老郎中偷偷塞来的、绘制简陋的地图,手指点在标注着危险符号的区域:“地图显示,这一带在明初曾有一个不小的官办炼丹坊,后来因事故废弃。看来,是有人,或者某个群体,利用了这废弃之地的残留物,结合了古老的巫术。”
线索开始像散落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起。废弃的明代炼丹遗址,流传于本地巫医中的诡异祭祀,混合了古代矿物与现代(相对这个时代而言)工业残留的未知剧毒,以及,不幸途经此地,可能撞破了什么秘密,从而沦为试验品或牺牲品的湘西赶尸队。
“有人在这里,用活人…试验这种混合剧毒。”张一斌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他踢开脚边一个空了的、印着模糊外文标签的金属罐。
就在这时,侧后方传来枯枝被踩断的清脆声响!
“在那里!妖女和她同伙在那儿!”一声尖锐的呼喝划破林间的寂静。
十几名手持锄头、柴刀、火叉的村民,在一个穿着怪异、脸上涂抹着红白油彩的巫医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那巫医手中摇着一个黑色的铃铛,铃声沙哑刺耳,嘴里念念有词,指向欧阳菲菲:“就是她!身带不祥,触怒地毒煞神!才引来了这些行走的死人(指赶尸队),带来了瘟疫!抓住她,用她的血祭神,才能平息神灵之怒!”
群情激愤,村民们被恐惧和迷信驱使,双眼赤红,一步步逼近。张一斌低吼一声,箭步上前,一记标准的侧踢精准地踢飞了冲在最前面那个村民手中的柴刀,动作干净利落,带着现代格斗术独有的爆发力,瞬间震慑住了众人。
“退后!我们是在救人,不是在散毒!”他厉声喝道,身形挺拔,目光锐利,与周围手持原始武器的村民形成鲜明对比。
陈文昌迅速从怀中取出备用的指南针和几枚古钱,口中低诵口诀,手腕一抖,将古钱撒向特定方位。“奇门遁甲,障眼迷踪!”他低喝。冲过来的村民顿时觉得眼前景物微微一晃,原本清晰的目标似乎变得模糊,脚下的路也莫名扭曲了一下,冲势不由得一滞,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欧阳菲菲和罗子建迅速将情况危急的老吴转移到一块巨岩之后相对安全的位置。
欧阳菲菲心急如焚,老吴的呼吸已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身体的青紫色开始透出一股死寂的黑。她身上没有银针!情急之下,她猛地瞥见自己随身携带的、用来记录药方和病例的那支小楷毛笔。
笔杆是坚硬的紫竹,笔头是狼毫……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没有时间犹豫了!
她一把抓过水囊,倒出少许清水沾湿笔毫,模仿银针消毒的过程。同时,罗子建默契地取出随身火折子,快速在毛笔的竹制笔杆末端灼烧了几下。
“你要干什么?!”旁边的巫医看到她的举动,发出尖厉的嘲笑,“用写字的东西治病?哈哈哈,装神弄鬼!”
欧阳菲菲充耳不闻,她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老吴身上,集中在记忆中那浩瀚如烟海的医典穴位图。毛笔不是银针,无法深刺,但她可以运用“点、按、揉、颤”的手法,模拟针感,刺激穴位!
她屏住呼吸,手腕悬空,力透笔尖。笔毫柔软,却在她精准的控制下,如同拥有了生命。
先点百会,轻揉泄浊;再按涌泉,重颤导毒下行;笔走太阳,舒缓痉挛;滑过人中,激醒神志……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每一次落笔都精准地落在相应的经络穴位上。那支普通的毛笔,在她手中仿佛化为了拥有魔力的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