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咔哒\"声从佛像内部传来,像是齿轮咬合的声音。陈文昌脸色骤变:\"是机关!有人先我们一步......\"
铜佛的莲花座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张一斌一个箭步上前,匕首卡进缝隙。\"帮忙!\"他咬牙道。三人合力之下,莲花座缓缓旋转,露出内部中空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躺着一块与他们手中一模一样的绢布。欧阳菲菲刚要伸手,张一斌猛地拽回她——一支弩箭擦着她的发髻钉入身后立柱。
\"东厂的狗鼻子真灵。\"张一斌冷笑,反手掷出匕首。黑暗中传来闷哼,三个黑衣番役从梁上跃下。为首者阴笑:\"把海图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殿外突然响起罗子建的惨叫。陈文昌抄起香炉砸向黑衣人,欧阳菲菲趁机将两块海图塞进衣襟。三人撞开侧门冲进雨夜,却见罗子建被五花大绑扔在石阶下,十几个番役手持劲弩围住大殿。
\"分开跑!\"张一斌踹翻灯油架,火苗\"轰\"地窜起。趁着混乱,他一把将欧阳菲菲推向藏经阁方向:\"去钟楼找第三块!\"
箭矢破空声中,张一斌突然僵住——一支羽箭已没入他的肩膀。他踉跄着退回大殿,听见欧阳菲菲带着哭腔的喊声被雨幕吞没。铜佛在火光中慈悲垂目,莲花座下的暗格竟又缓缓打开,露出更深处的鎏金匣子。
暴雨如注,张一斌背靠着铜佛粗重的莲瓣喘息。箭上火辣辣地疼,血顺着指尖滴在青砖上。番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苦笑着摸向怀中最后三枚烟雾弹。
\"张一斌!\"欧阳菲菲的声音突然从殿顶传来。她不知何时爬上了横梁,正拼命指向西侧:\"钟楼有密道!\"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擦过她的脸颊。张一斌暴喝一声掷出烟雾弹,趁着白烟弥漫冲向殿外。身后传来木头断裂的巨响——年久失修的横梁终于不堪重负。
他在雨中狂奔,身后是杂沓的追兵。钟楼近在咫尺,罗子建和陈文昌正拼命挥手。可就在他即将踏入钟楼的刹那,整座建筑突然剧烈摇晃。一块檐瓦砸在他脚边,碎裂的瓦片中竟露出一角熟悉的绢布。
\"第三块......\"张一斌喃喃道。他回头看了眼穷追不舍的番役,又望向摇摇欲坠的钟楼。欧阳菲菲的哭喊声、陈文昌的催促声、追兵的叫骂声全都混在雨声里。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突然折返冲向铜佛殿。
\"你干什么?!\"欧阳菲菲的尖叫刺破雨幕。
张一斌没有回答。他的身影消失在浓烟与火光中,只有铜佛手中的莲花镜,在闪电照耀下突然折射出一道刺目的金光,直指长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