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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 焚尽霞光(情炽如火、焚尽霞光身亦陨)(2 / 2)

“咦?”老葛婆浑浊的眼睛瞪大了,“栓子他…他好像…缓过一口气了?”

溪霞自己也是一惊,猛地缩回了手,仿佛那小手烫到了她。指尖残留的暖意和刚才脑海中闪过的“图像”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纤细、苍白,和普通少女并无不同。刚才那是什么?她做了什么?

疑惑和不安在她心头盘旋,像寒潭深处看不清的暗流。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往炕里缩了缩,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老葛婆过来摸摸孩子的额头,又惊又喜地念叨着:“老天爷…真是老天爷显灵了?”她看向溪霞的眼神,除了感激,更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敬畏。

就在这时,凄厉的号角声如同恶鬼的哭嚎,撕裂了云溪村死寂的空气!

“呜——呜——呜——”

低沉、悠长、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从远方山隘的方向滚滚而来。这声音仿佛带着冰渣,瞬间冻结了土屋里本就稀薄的热气。

“赤狄!是赤狄狼兵!” 断腿的汉子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填满,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变调。

“快!快躲起来!地窖!” 老葛婆脸上的惊骇瞬间盖过了喜色,声音尖利得破了音,一把拉起还在发懵的溪霞,“阿霞!快!”

土屋里瞬间炸开了锅!绝望的哭喊、慌乱的碰撞声响成一片。人们像没头苍蝇般乱撞,争抢着涌向角落那个狭小的、散发着霉味的地窖入口。

溪霞被老葛婆死死拽着,踉跄着冲向地窖。然而,晚了!

第3章 北狄蛮兵

马蹄声如同密集的鼓点,由远及近,震得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沉重的撞击声、木料碎裂的爆响、惊惶的牛羊嘶鸣混杂着蛮族士兵粗野的呼喝,瞬间将小小的云溪村淹没。

“轰!” 土屋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几个黑影裹挟着刺骨的寒风和浓烈的血腥气、汗臊气,如同地狱冲出的恶鬼,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

为首一人格外高大,赤裸着半边肌肉虬结的胸膛,上面涂抹着暗红色的狰狞图腾,像凝固的鲜血。他手中提着一把沉重的、沾着新鲜血迹的弯刀,铜铃般的眼睛扫过屋内惊恐的人群,如同在挑选待宰的羔羊。他身后的几个蛮兵发出野兽般的怪笑,贪婪的目光在屋内仅有的几件破家什和女人身上扫视。

“肉!粮食!女人!” 蛮族头领用生硬的官话嘶吼着,手中的弯刀指向挤作一团、瑟瑟发抖的村民。

一个蛮兵已经狞笑着扑向角落一个吓得瘫软在地的年轻妇人。孩子的哭声、妇人绝望的尖叫、蛮兵粗鲁的拉扯声混杂在一起。

溪霞被老葛婆死死护在身后,老妇人的身体筛糠般抖着,却固执地挡在前面。溪霞透过缝隙看到那个被拖拽的妇人,看到她脸上那无法言喻的恐惧和绝望,一种难以形容的悸动猛地攥住了她的心脏!仿佛有根无形的弦骤然崩紧!

就在一个蛮兵挥舞着弯刀,狂笑着劈向试图阻拦的断腿汉子,刀锋即将落下、汉子眼中只剩下死灰般的认命的刹那——

溪霞脑海一片空白。不是思考,是比意识更快的本能!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老葛婆的阻拦,像一支离弦的箭,直扑向那个正被拖拽的妇人身前!

她纤弱的身躯张开双臂,挡在了冰冷的刀锋与绝望的人群之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蛮兵头领的弯刀已经举起,带着残忍的狞笑,锁定了这个不知死活撞出来的少女。刀光映着门外透进来的雪光,森寒刺骨。他能清晰地看到少女眼中那清澈见底的恐惧,以及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近乎绝望的固执。

刀锋,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劈落!直取溪霞纤细的脖颈!

千钧一发!

就在那刀锋离溪霞颈侧肌肤仅余寸许、老葛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妇人绝望闭眼的瞬间——

异变陡生!

溪霞体内,那沉眠的仙灵本源,在主人遭遇绝对致命威胁的生死一瞬,终于被彻底惊醒!一股磅礴而纯净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从她识海最深处轰然涌出!这力量无形无质,却沛然莫御,瞬间在她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极淡却无比坚韧的霞光屏障!

嗡!

一声奇异的、如同琉璃震颤的清鸣!

蛮兵头领只觉手中弯刀像是劈在了一座万仞冰山之上!一股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反震之力顺着刀柄猛然传来!

“铿啷!” 一声刺耳的金铁断裂声!

精钢打造的沉重弯刀,竟硬生生从中崩断!半截刀身旋转着飞射出去,“夺”地一声深深扎进土墙!巨大的反作用力让蛮兵头领虎口瞬间撕裂,鲜血淋漓,壮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蹬蹬蹬连退数步,撞在身后蛮兵身上,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握刀的右手剧痛难忍,手臂麻木,眼中充满了见鬼般的震惊和骇然!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少女。

她依旧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微微喘息着,脸色白得像雪,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然而,在她周身,一层极淡的、如同晨曦初绽时最纯净的流光,正缓缓流转、明灭,将她笼罩其中,映得她苍白的脸颊也仿佛带上了一层神性的微光。那光芒清澈、温暖,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威严。

这异象不仅震慑了蛮兵,也让土屋内所有幸存的村民目瞪口呆。老葛婆忘了哭嚎,那断腿的汉子忘了疼痛,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霞光笼罩中的溪霞,如同仰望神迹。

死寂!只有屋外马蹄践踏和远处零星惨叫的声音传来,愈发衬托出土屋内诡异的安静。

就在这时,大地再次震动!一种更加沉重、更加整齐、如同闷雷滚滚碾过冰原的声音,从村外迅速逼近!

“玄甲!是玄甲军!” 有眼尖的村民从破窗缝隙瞥见,惊喜地尖叫起来。

蛮兵头领脸色骤变,顾不上手臂的剧痛和眼前的诡异少女,厉声吼道:“撤!快撤!” 残余的蛮兵如同受惊的豺狗,仓惶撞开土屋后墙,狼狈不堪地窜入风雪之中。

溪霞周身的霞光屏障,在蛮兵退走的瞬间悄然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她身体一软,几乎站立不住,被老葛婆一把扶住。

破败的屋门外,风雪打着旋卷入。一支沉默的黑色铁流,踏着冰屑与泥泞,如同一道钢铁堤坝,轰然停驻在土屋前的空地上。

为首一人,身披玄色重甲,甲叶上沾满风尘与凝结的血沫。他并未下马,高大的战马喷着粗重的白气。他抬手掀起了面甲,露出一张年轻却线条冷硬如刀削的面孔,剑眉斜飞入鬓,眸色深邃如寒潭,唯有眉宇间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过众人,带领兵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