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河家的大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刚刚被龙雄用钥匙旋开。
门缝才透进一丝傍晚的光线,一个火红的小小身影就如同被按下了启动键的小炮弹,“嗖”地一下从客厅冲了过来,带着一阵欢快的脚步声。
“爸爸!妈妈!”
清脆稚嫩的童音响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喜悦。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留着一头活泼的红色长发,脑袋两侧各扎着一个像是小团子般的发髻,用白色的缎带装饰着,随着她的跑动一颠一颠,可爱极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嘴里正含着一根棒棒糖,标志性的珍宝珠,粉色的糖果球衬得她的小脸更加圆润白皙。
此刻,未来那位威风凛凛的“炎魔”精灵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小萝莉,名叫五河琴里。
小琴里看也没看,直接张开短短的手臂,习惯性地扑向了最先走进门的遥子。
遥子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柔至极的笑容,她弯下腰,轻松地将扑过来的小女儿一把抱了起来,在空中小小地转了个圈,引得琴里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
她空出一只手,宠溺地揉了揉琴里柔软的红发,又轻轻点了点她含着棒棒糖、鼓鼓囊囊的脸颊。
“我们回来啦,小琴里有没有想妈妈呀?”遥子的声音里满是慈爱。
“想!”琴里用力地点着头,嘴里的棒棒糖也跟着晃动,“也想爸爸!”
她补充道,朝着后面进来的龙雄甜甜一笑。
龙雄顿时觉得心都要化了,一路上因为领养手续而产生的些许疲惫瞬间烟消云散,他凑上前,也想摸摸女儿的脸蛋。
就在这时,遥子抱着琴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更好地看到门口的方向。
她笑呵呵地,用宣布一个天大好消息般的语气说道:
“琴里,看,妈妈和爸爸给你带回来一个惊喜哦!从今天开始,你就有姐姐了!一个会陪你一起玩,一起睡觉,一起长大的姐姐!”
“姐姐?”琴里眨巴着那双和遥子相似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里面充满了好奇与一丝懵懂。
她停止了舔棒棒糖的动作,下意识地顺着遥子示意的方向,探出小脑袋,朝妈妈身后望去。
只见在龙雄的身后,一个身影正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
那是一个年纪明显比琴里大上两岁的女孩,有着一头蓝色长发,面容清秀。
她身上穿着遥子刚刚在商场里为她买的新衣服,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但她的手指却紧张地绞着裙角,眼神低垂,带着初来乍到的怯生生,不敢直视前方投来的好奇目光。
这就是士织,刚刚被五河家正式领养的女孩。
“来,士织,别怕,这就是妈妈跟你说的妹妹,琴里。”
遥子放下琴里,牵着她的小手,又转身温柔地拉过士织的手,将两个女孩带到了客厅宽敞柔软的沙发旁。
龙雄也赶紧放下手中的行李,笑着帮忙安排:
“对对,来,坐这里。琴里,这是士织姐姐。士织,这是琴里,你的妹妹。”
两个小女孩被并排安排在沙发上坐下。
琴里个子矮,小短腿还够不到地面,在空中轻轻晃荡着。
她歪着头,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身边这个新出现的“姐姐”,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
士织则显得有些拘谨,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微微低着头,偶尔抬眼快速瞥一下眼前这个像红苹果一样鲜艳可爱的妹妹。
遥子蹲在她们面前,像个耐心的介绍人:“琴里,快叫姐姐呀。”
琴里看着士织那张好看又温柔的脸,心里的那点陌生感很快就被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取代了。
她咧开嘴,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笑容灿烂得像个小太阳,用甜得能腻死人的小奶音,清晰地喊道:“欧内酱~!”
这一声“姐姐”仿佛带着魔力,让一直紧绷着身体的士织微微一震。
她抬起头,看向琴里那毫无阴霾的纯净笑容,棕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
她抿了抿嘴唇,似乎在鼓起勇气,然后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带着点羞涩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嗯……琴里……”
看到两个孩子第一次见面的气氛如此融洽,遥子和龙雄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欣慰和松了口气的喜悦。
遥子趁热打铁,轻轻揽住士织的肩膀,柔声说道:
“士织,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和琴里一样,都是五河家最重要的孩子。你喜欢‘五河’这个姓氏吗?以后你就叫五河士织,好不好?”
出乎意料地,士织对于被冠上“五河”这个姓氏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排斥。
相反,在听到“五河”这个词时,她的眼睛倏地亮了一下,仿佛听到了某个熟悉又安心的咒语。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嗯!我喜欢!五河士织……很好听。”
她的眼神似乎比刚才在孤儿院时清明了许多,那层笼罩着的迷茫薄雾正在渐渐散去。
龙雄看到士织接受了新名字,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自己作为父亲的魅力(自认为的)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
他搓了搓手,脸上堆起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凑近了一些,带着期待说道:
“那……士织,是不是该改口了?以后叫我爸爸,好不好?”
然而,士织的反应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龙雄的热情。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看着龙雄,用清晰而稚嫩的声音说道:“不要。”
“啊?”龙雄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为什么呀?士织,叔叔现在已经是你的爸爸了呀。”
士织歪着头,非常认真地、上下打量了龙雄一番,那眼神纯粹得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