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是被一阵有节奏的、带着点小恶意的颠簸弄醒的。
意识从混沌的深海缓缓上浮,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柔软床铺的触感,而是小腹上一下接一下的、带着点重量的踩踏感。不疼,但绝对不容忽视。
“懒虫许墨哥!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清脆又带着点得意洋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伴随着每一次“嘿咻”的发力声,那踩踏感就更清晰一分。
许墨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还有些模糊。
映入眼帘的不是咖啡厅卧室熟悉的天花板吊灯,而是略显陌生、带着少年气息的浅蓝色天花板。鼻尖萦绕着一丝淡淡的、许久无人居住的尘埃味,混合着…某种熟悉的糖果甜香。
他猛地清醒过来,彻底睁开了眼。
自己正躺在一张不算特别宽敞的单人床上,床边书桌上还放着几本书和一台略显老旧的电脑——这里是五河士道曾经的卧室!
事情的起因是昨天他和狂三回到咖啡厅之后,琴里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他来到了曾经居住的五河家。
因为真那和士织都居住在了咖啡厅,五河家自然就空了下来。
有关士道的一切,士道的卧室,士道的床,全部被琴里交付给了许墨。
而此刻,造成他腹部“地震”的元凶,正叉着腰,得意地站在他肚子上蹦跶!
小小的脚丫穿着白色短袜,毫不客气地把他当成了人肉蹦床。
五河琴里!她脑袋上那条显眼的发带,此刻是纯净无瑕的白色!天真烂漫的妹妹模式全开!小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兴奋红晕,水汪汪的赤瞳弯成了月牙。
“琴…琴里?”许墨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难以置信,“你…你在干什么?”
“叫许墨哥起床呀!”琴里理直气壮,又用力在他腹肌上蹦了一下,柔软的睡裙裙摆随着动作飞扬,“约定好的约会日!不许赖床!再不起来我就要用‘火箭飞踢’终极版啦!”
随着她又一次用力蹦起,裙摆不可避免地向上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许墨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然后瞬间凝固,瞳孔微震。
“哦豁,纯白色的。”
“诶?!!!”
琴里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被巨大的羞赧取代。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忙脚乱地从许墨肚子上跳下来,双脚“噗”地一声落在床边的地板上。落地后第一件事不是站稳,而是飞快地、死死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裙摆,小脸瞬间涨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颈。
“变…变态许墨哥!h!大色狼!偷看妹妹裙底的变态!”琴里像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小猫,赤红的眼睛羞愤地瞪着许墨,大声控诉着,脸颊鼓得像塞满了包子。
许墨捂着被蹦得有点发闷的肚子坐起身,无奈地看着眼前这只羞愤交加的白丝带小萝莉:“讲点道理啊琴里,是你自己在我肚子上蹦迪,还怪我提醒你走光?”
“我不管!就是许墨哥h!就是变态!”琴里捂着裙子,气呼呼地跺脚,白色的小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脆响,显然还没从社死的冲击中完全恢复。
看着眼前气鼓鼓、脸颊绯红、白色发带衬得她格外软萌的琴里,许墨心中那点被强行踹醒的无奈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恶趣味的冲动。
香香软软、会炸毛、会害羞、会无理取闹的妹妹!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不该乱看。”许墨忍着笑,朝琴里伸出手,语气带着诱哄,“过来,让许墨哥抱抱。”
“哼!才不要!谁知道许墨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琴里警惕地后退半步,捂着裙子的手还没松开。
“真的不要?”许墨挑眉,故意拉长了语调,眼神带着点“受伤”,“唉,看来妹妹长大了,嫌弃我这个没用的许墨哥了…”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眼神“落寞”地垂下。
这招对白丝带模式的琴里杀伤力巨大。她看着许墨“受伤”的表情,赤瞳里闪过一丝犹豫和心软,小嘴嗫嚅了一下:“…也…也不是嫌弃啦…”
“那还不过来?”许墨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手臂又往前伸了伸。
琴里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安慰受伤许墨哥”的责任感,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搭在许墨的手掌上。
就在她指尖刚触碰到许墨手掌的瞬间,许墨手臂猛地发力,一把将毫无防备的琴里整个拉进了怀里!
“呀——!”琴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天旋地转地跌入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许墨的双臂如同铁箍,牢牢地将她圈住,让她像个人形抱枕一样紧贴在他胸前。
“抓到你了!”许墨得意地大笑,下巴蹭了蹭琴里柔软蓬松的红色头发,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糖果和阳光混合的甜香。
“坏蛋许墨哥!放开我!骗子!大骗子!”琴里在他怀里徒劳地挣扎扭动,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胸口和肩膀,但力道轻得像挠痒痒,与其说是反抗,不如说是撒娇。
许墨才不管她的抗议,开始了惨无人道的“rua妹妹”行动。
他的一只大手毫不客气地揉乱了琴里精心梳理的双马尾,另一只手则在她纤细的腰侧和胳肢窝精准地挠起了痒痒肉。
“哈哈哈…住…住手啊许墨哥!好痒!哈哈哈…救命!”琴里瞬间破功,爆发出清脆又失控的大笑,身体在许墨怀里疯狂扭动躲避,像一条离水的鱼,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她试图反击去挠许墨,但力量悬殊加上被抱得太紧,根本施展不开。
“还敢不敢用脚踩肚子叫醒了?嗯?”许墨一边加大“酷刑”力度,一边故意在她耳边“恶狠狠”地问,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引起一阵更剧烈的战栗和笑声。
“不…不敢了!哈哈哈…真的不敢了!许墨哥饶命!哈哈哈…我错了!我认输!”琴里笑得浑身发软,上气不接下气,只能连声求饶。
许墨看着怀里笑得小脸通红、眼角带泪、头发凌乱、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只能软绵绵靠在自己胸膛上喘息的琴里,心中那点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此刻的琴里,哪里还有半分司令官的威严和黑丝带的傲娇?活脱脱就是一只被rua到迷糊、只能任人摆布的可爱小猫咪。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酷刑”,但仍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头顶,感受着怀里小身体因大笑而残留的轻微颤抖和温软。
“这还差不多。”许墨的声音带着笑意,手指轻轻梳理着她被揉乱的发丝。
琴里瘫在他怀里,大口喘着气,小脸依旧红扑扑的,赤瞳水润迷蒙,像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只是用鼻音哼哼唧唧地表达着不满,身体却无比诚实地赖在温暖的怀抱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属于“妹妹”的慵懒时光。
刚才的挣扎和羞愤,早已在疯狂的笑闹和此刻的安宁中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被宠溺的、暖洋洋的迷糊感。
五河家久未使用的厨房,在许墨手中重新焕发了生机。
煎蛋在平底锅里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培根的焦香混合着烤吐司的麦香弥漫开来。
客厅里,琴里已经彻底从“人形抱枕”状态恢复过来。她换下了睡裙,穿着一套印有小熊图案的浅粉色家居服,赤着白嫩的小脚丫,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蜷在沙发里。
她嘴里叼着一根新的、圆滚滚的草莓味珍宝珠棒棒糖,腮帮子被糖果顶得微微鼓起,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播放的晨间动画片,看得津津有味。
白色发带随着她偶尔晃动的脑袋轻轻摇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设防的、纯然的放松和惬意。
“琴里,早饭好了哦。”许墨端着两个餐盘走出来。
“唔…知道了。”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视线却依旧黏在电视屏幕上,小舌头灵活地转动着嘴里的棒棒糖,发出细微的“咯嘣”声,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许墨把餐盘放在餐桌上,看着沙发上那个沉迷动画片的小馋猫,无奈地笑了笑。他走过去,在琴里身边坐下。
“琴里,吃饭了,糖等会儿再吃。”许墨温声提醒,伸手想去拿她嘴里的棒棒糖。
“唔…不要!”琴里反应极快,像护食的小动物一样猛地扭头躲开,双手还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赤瞳警惕地看着许墨。
“再…再吃一会儿嘛!就一会儿!这个新口味超——级好吃的!”她眨巴着大眼睛,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许墨心中一动,一个更“有效”的点子冒了出来。
他脸上露出“拿你没办法”的宠溺笑容,手却悄无声息地绕到了琴里纤细的腰侧,精准地找到了她最怕痒的那一小块软肉。
“真的不吃早饭?”许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真的啦!再等…啊哈哈哈哈——!!!”
琴里“等”字还没说完,许墨的手指就闪电般发动了袭击。轻柔却带着魔力的搔挠瞬间穿透了薄薄的家居服布料,精准地击中了琴里的笑穴。
“噗哈哈哈——!住…住手!坏蛋许墨哥!哈哈哈…好痒!救命啊!”琴里像被电击般猛地弹了起来,身体在沙发上疯狂扭动,爆发出比清晨更剧烈的大笑。
她一边笑一边徒劳地拍打着许墨作恶的手,试图保护自己脆弱的痒痒肉,嘴里的棒棒糖因为大笑而剧烈晃动,几乎要掉出来。
就在琴里防御最为薄弱的瞬间——许墨眼中精光一闪,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地探出。
“啵”的一声轻响!
那根沾满了晶莹口水的、圆滚滚的草莓味珍宝珠棒棒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许墨从琴里口中“缴获”了出来!
“唔——!我的糖!”笑声戛然而止,琴里捂着嘴,赤瞳瞬间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墨手指间那根属于她的、亮晶晶的战利品。一种被“抢劫”的巨大失落感瞬间淹没了她。
“好了,现在可以乖乖吃饭了吧?”许墨晃了晃手里的棒棒糖,随手把糖放在旁边干净的纸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