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水生走！\"陈默函厉喝，转身朝相反方向踉跄奔去，边跑边开枪还击。枪火照亮他决绝的背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硬生生劈开追兵的火力网。
陈铁柱双目赤红，却被许明夏死死拽住：\"走啊！别让他白费心血！\"
三人跌入屋后臭水沟。腐臭的污水漫过腰际，却成了最好的掩护。借着月光，他们看见屋顶上至少有六名黑衣人，呈扇形包抄向陈默函消失的方向。
\"追兵分了两路。\"许明夏声音发抖，\"陈先生他...\"
陈铁柱拳头捏得咯咯响，却知道此刻回头只会让所有人陷入死局。他深吸一口气，将水生扛上肩头：\"跟紧俺。\"
他们在迷宫般的巷子里穿行，身后不时传来零星的枪声和日语喊叫。拐过第三个弯时，许明夏突然拽住陈铁柱：\"等等！\"
她指向路边一栋被炸塌半边的洋房。门廊下，一个穿长衫的男人正拼命朝他们打手势——是沙磁区地下党负责人老周！
\"快进来！\"老周压低声音，\"全城戒严了！\"
地下室潮湿阴冷，唯一的光源是半截蜡烛。老周递来干毛巾和热茶：\"陈先生提前安排了接应点。你们...\"
\"他怎么样？\"陈铁柱劈头打断。
老周沉默片刻：\"联络点刚传来消息，特务处死了三个，伤五个。陈先生...没落在他们手里。\"
许明夏长舒一口气，却听老周继续道：\"但有人在江边发现了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展开——是染血的微型录音装置，外壳上墨泪标记狰狞如活物。
陈铁柱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许明夏一把抓住老周：\"录音内容？\"
\"装置损坏了，但...\"老周喉结滚动，\"武田肯定已经知道铁柱的血能对抗'零号'。\"
死一般的寂静中，水生突然抽泣起来：\"都怪我...要不是我...\"
\"不怪你。\"陈铁柱沉声打断，大手按在水生颤抖的肩上，\"武田要灭口，早晚会找到我们。\"
他转向墙上挂着的重庆地图，目光钉在南山的轮廓上：\"现在，该我们主动出击了。\"
许明夏猛地抬头：\"你伤还没好！\"
\"等不及了。\"陈铁柱指向地图，\"武田知道俺的血有用，一定会加速'零号'计划。南山研究所——\"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图上，\"必须端掉！\"
老周突然压低声音：\"刚收到内线消息，明天傍晚有辆卡车要上山，运送'医疗器械'。\"
许明夏与陈铁柱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混进去。\"
窗外，隐约传来警笛的嘶鸣。烛火摇曳中，陈铁柱的剪影如同出鞘的利刃，在墙上投下巨大的阴影。许明夏望着他绷紧的侧脸，突然伸手握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背。
\"这次，我们一起。\"她的声音轻却坚定，\"同生共死。\"
陈铁柱反手握住她纤细却布满枪茧的手，十指紧扣的力度像是要把彼此的骨血都融为一体。烛光下，两人的影子在地图上南山的位置交叠，如同最锋利的箭矢，直指恶魔巢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