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猛然握拳，指甲掐进掌心，剧痛让他清醒。他盯着那幻影，一步步后退，最终踏出光柱，背对而去。
苏然的光柱里，生命本源树巍然耸立，全球伤者在树下痊愈，欢呼声如潮水。她看着，嘴角微扬，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望向林风和大壮的背影，轻轻摇头，退出光柱。
大壮那边，全身混沌褪尽，金甲披身，万人跪拜。他咧嘴笑了，举起战锤接受欢呼——可笑容突然僵住。他转头看向身边，林风不在，苏然也不在。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他放下战锤，一脚踹碎王座，大步走出光柱。
三人重新站在一起。
“我们守护的，”林风说，“是千万人自己走出来的明天。”
话音落下，天穹裂开一道细缝。
一块泛着古铜色光泽的秩序碎片缓缓降下，表面刻满未知符文，边缘流转着微弱电弧。它穿过空气，无声嵌入林风战甲核心。刹那间，整座遗迹轻震，石壁上的古老铭文逐一亮起，如同沉睡的脉搏被唤醒。
林风感到胸口一烫，那碎片竟在体内游走一圈，最终停驻于心脏上方，像一枚钉子扎进命运轴线。他呼吸一滞，随即恢复平稳。精神力并未恢复，但那种濒临崩溃的虚浮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压缩感”——仿佛所有疲惫都被折叠、封存，压进了更深的地方。
苏然左眼灵纹微光流转，绿意顺着血管蔓延半寸，又悄然退去。她眨了眨眼，没说话，但指尖的生命能量比以往更温润。
大壮握紧战锤，体内混沌灵根躁动稍平，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压制。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紫芒退去，只留下一道浅痕，像旧伤愈合后的印记。
灰袍人缓缓后退，身影渐淡。
“你们通过了。”他说，“但这不是终点。镇渊之门的封印正在瓦解，真正的守门人早已陨落，如今只剩残念维持平衡。你们拿到的，不过是钥匙之一。”
林风想问什么，张了张嘴，却听到底层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大地深处，有什么东西醒了。
脚下的平台开始轻微震颤，裂缝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石屑簌簌掉落。远处通道轰然坍塌一段，烟尘冲天而起。空气变得灼热，带着硫磺与金属锈蚀的味道。
“封印松动了。”苏然低声说。
大壮啐了一口：“早知道刚才就多砸几锤。”
林风没动，目光落在那块刚嵌入战甲的秩序碎片上。它还在发热，表面符文缓缓旋转，似乎在解析什么。他忽然想起增幅器底座那道裂痕，还有那滴钻进地板的暗红液体。
“不对。”他说，“不是自然松动。有人在加速它。”
话音未落，脚下震动加剧。
一道裂缝在平台中央炸开，深不见底，幽红色光芒从地底透出，像是某种巨兽睁开了眼睛。热浪扑面而来，夹杂着低频嗡鸣，震得耳膜生疼。
林风一把拽住苏然手腕，大壮自觉护住侧翼。三人背靠背站立，望着那道越裂越宽的深渊。
裂缝深处，一缕暗红液体缓缓爬出，贴着岩壁蜿蜒上升，像一条活蛇。
它停在半空，轻轻一抖，分裂成三滴，分别对准三人，悬而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