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知许抬头,一双眼望进灼华眼底,那目光里像是盛着揉碎的星光,满是他的影子。
——这一次,你会为我驻留吗?
他收回目光,把灼华的手往自己腿上引,“叔叔,帮我按摩吧,医生说不常按的话,肌肉会萎缩,到时候就更丑了。”
灼华依言按了起来,指尖刚触到那处肌肤,便觉出不对——
他心头微沉,面上却没露分毫。
雁知许引着他的手,一点点往上挪……再往上……
灼华猛地一顿,飞快收回了手。
雁知许抬眼,眼底带着点茫然似的无辜:“叔叔怎么了?没关系的,可以随便捏……没有知觉的。”
下一秒,“咕噜——”一声,雁知许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屋里这丝微妙的气氛。
雁知许耳尖“腾”地就红透了,连带着脖颈都泛着层薄红,别别扭扭地把脸转向一边。
灼华瞧着他这模样,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把他软乎乎的头发:“行了小孩,饿了吧?我去给你热饭。”
雁知许撇了撇嘴,没躲开他作乱的手,默认了任他搓揉扁圆,只是还是小声犟了句:“叔叔,还是我去厨房吧。”
门锁“咔哒”响了一声——徐砚秋踩着饭点回来了。
徐砚秋总是雷打不动的赶回来给灼华做顿热乎饭,手里还提着刚买的新鲜菜。
他一进门,看见桌上摆着的饭菜,又瞧了瞧愣在原地的灼华,以及旁边安安静静、眼神怯怯的雁知许,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雁知许先反应过来,转过身对着徐砚秋弯了弯眼,“徐……徐叔叔你回来了?桌上刚热好饭,要一起吃吗?”
徐砚秋几步走到桌边,伸手就把灼华手里的碗筷抽了过来,“啪”地放在桌上,语气又冷又硬:“我不在家,你就勾男人?”
“你说什么呢!”灼华被他这话刺得一懵,随即脸“腾”地红了,紧接着又憋得发青,又气又急地瞪着他,“他就是个小孩!刚认识没多久,你胡说八道什么!”
徐砚秋气得胸腔发闷,暗自咬牙——那小子分明是朵装乖的绿茶,死死盯上了自己的人,偏他家爱人傻愣愣的,半点没察觉,还一个劲往人跟前凑。
他当即扣住灼华的后颈就吻了下去。
一旁的雁知许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掐出几道血痕,脸上那点温顺的笑意早扭曲得不成样子,眼底翻涌着藏不住的阴翳。
“啪——”灼华猛地推开徐砚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不吃饭就滚!”
徐砚秋捂着脸,狠狠瞪了雁知许一眼,想把人往旁边推搡开,自己挤到灼华身边坐下。
没成想灼华伸手就把他往外推,“上一边去!别在这添堵!”
雁知许适时地小声开口,带着点怯生生的担忧:“叔叔,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呀……”
“不用管他。”
徐砚秋站在原地,看着桌上热乎的饭菜,再看看灼华对雁知许的耐心,只觉得一肚子火气混着闷气,都快把自己喂饱了。
吃完饭,徐砚秋磨磨蹭蹭不肯走,在屋里转来转去。
灼华瞥他一眼,催道:“你不上班?”
徐砚秋缩了缩脖子,“我今天不想上班。”
灼华一听转身从角落抄起鸡毛掸子,指着他鼻子骂:“你特么自作主张把我工作搅黄了,现在你不上班?真要我跟着你喝西北风?”
徐砚秋不敢还手,抱着头一步步往后退,声音放软了讨饶:“灼华,你别生气……我……我也是怕你累着。”
这事确实是他理亏,平日里能避就避,能不提就不提。
最后徐砚秋被灼华拿鸡毛掸子赶着打出门,“嘭”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隔绝了他的声音。
雁知许悄悄咽了口口水——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叔叔这般模样,鲜活又凌厉。
灼华随手把鸡毛掸子扔在沙发上,身子往沙发扶手上一倚,松了松领口,领口微敞着,露出点白皙的肌肤。
他抬眼看向雁知许,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刚发过火的余韵,却又染着点漫不经心的媚态,那眼神跟钩子似的,直勾勾锁着人:“小孩,看到了?你可要听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