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伸过脚,鞋尖轻轻搭上对面的小腿,然后一点点、带着试探般往上滑。
抬眼时,脸上已挂着抹勾人的笑,眼尾微微上挑,“哥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秦翊自始至终没动过,那双深潭似的眼里是灼华读不懂的复杂,像藏了片看不清的雾。
忽然,脚踝一紧,像是被铁箍锁住了一般,任他怎么挣都纹丝不动。
灼华瞪大了眼睛。
秦翊这时才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郝灼华,你确实有gou人的资本。”
顿了顿,指尖在灼华脚踝骨上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就是……蠢得明显,坏得也直白。”
灼华心里腾地冒起火——占了便宜还敢骂他,真当他好欺负?
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勾着调子的一句:“那哥哥……喜欢吗?”
秦翊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一瞬不瞬,那眼神里藏着的温度,像温水漫过心尖,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与波动。
许久,他才移开视线,声音沉了沉:“秦澈是我弟弟,他性子跳脱,看着是傻,其实他心里都明白。”
“对你,不是一时兴起,也不会有始无终。”
“他长这么大,眼里心里能装下的人,甘愿掏心掏肺的人,你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别让他哭。”
说着,他松开了钳着灼华脚踝的手和腿,力道收得干脆。“我是他的底气,”秦翊抬眸看向灼华,眼神郑重,“你若不负他,我自然也会护着你,做你俩的靠山。”
灼华愣在原地,一时没回过神。
秦澈在秦家人心里竟这般被珍视,那份护短和在意,比他先前揣度的要重得多。
心口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酸溜溜的,说不清是怅然还是别的,只莫名地生出几分羡慕来。
可他心里那点根深蒂固的不信,终究没松动分毫。
所谓真心,本就像握不住的沙,转瞬间就能换了模样。
管它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是推心置腹的友情,抑或是山盟海誓的爱情,哪一样,能真的抵得过时光和世事,一成不变?
找到相册的秦澈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手里的相册被他扬得高高的,“灼华,灼华,快看这个!这里面全是我从小到大的样子,一步都没落!”
灼华心里那点说不清的涩意还没散,看秦澈笑得那样灿烂,忽然就想泼点冷水,语气听着像带了点好奇,尾音却拖得轻轻的,有些怅然:“快给我瞧瞧。真好啊……不像我,连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
秦澈脸上的笑果然僵住了,呲着的牙慢慢收了回去,手里的相册像是突然变烫了,翻也不是,合也不是,就那么捧着,手足无措的。
他干脆蹲下身,仰着脑袋凑到灼华腿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语气认真:“那……以后你的样子,我来帮你记,好不好?从今天起,一天都不落。”
灼华垂眸看他,笑得明媚,“秦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好像只小狗。”
“我就是你的小狗啊。”
对面一直没作声的秦翊,在听见灼华那句话时,也猛地抬了头,眼里掠过诧然,随即便被浓浓的心疼覆盖了。
灼华来自小山村。
他爱财,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大毛病。
夜里,灼华窝在床上,把秦父秦母和秦翊给的见面礼都掏了出来。
借着床头灯的光,一张一张数着钞票,中途数高兴了又拿起那几块金条,在冰凉的大黄鱼、小黄鱼上各亲了一口。
原来上门女婿这么值钱。
以后没钱了还可以搞个职业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