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嫁娘(2 / 2)

母亲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后颈,她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像爪子一样,“你闻到了吗?泥土里全是血腥味。”她的眼神中透着疯狂和恐惧。

我们来到祠堂地窖,里面点着三十六盏长明灯,灯光昏黄,影影绰绰的。

母亲走到神像后面,掀开暗格,里面竟然捆着七具风干的婴尸,那模样,就像被时间定格的恐怖雕塑。

最里间的铁笼里,蜷缩着一个浑身长满鱼鳞的女人,正对着虚空梳着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该还债了。”女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铰链,“嘎吱嘎吱”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母亲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缝合线,那里嵌着半片虎头鞋的铜扣。

就在这时,地窖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二十三盏灯同时熄灭,整个地窖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我们急促的呼吸声和那女人诡异的笑声。

一个暴雨夜,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上。

五奶穿着滴水的嫁衣,突然出现在院里。

她的盖头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脸上,露出青灰色的颧骨,手里还攥着一把豁口剪刀,剪刀刃上沾着暗红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来梳头啊。”她的声音像是从深深的井底传来,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我吓得转身就跑,却不小心撞翻了晾衣绳上晒着的红盖头。

那些盖头在风中疯狂地舞动,每张觉得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清明时节雨纷纷,我又来到五奶坟前烧纸。

火苗突然“轰”地一下蹿起老高,映出一个穿嫁衣的新娘。

她怀里抱着一个豁口的陶罐,罐口正往外渗着黑水,在地上洇出一大片。

“谢谢。”新娘咧开嘴,露出一口焦黑的牙齿,冲着我说道,“现在井绳是新的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我这才看见她腰间别着一个熟悉的物件——正是母亲从不离身的黄铜顶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三年后的中元节,村里来了个穿白褂子的陌生人。

他在五奶坟前转了好半天,眉头皱得紧紧的。

突然,他像发了疯似的,抡起铁镐就要砸墓碑。

老人们赶紧上去死死拦住他。

他却指着碑文,声嘶力竭地嘶吼:“你们没看见上面有血手印吗?”

话音刚落,坟头突然钻出无数双青白的手,每只手里都攥着半截红盖头,在风中不停地挥舞着,场面恐怖至极。

次年开春,后山竹林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座无字碑。

每逢雨季,碑前就会凭空出现七双虎头鞋,鞋底沾着暗红泥浆,像是从某个神秘的地方跋涉而来。

有个胆大的后生,捡起一只鞋,好奇地剖开鞋垫,竟发现里面裹着一团人形胎发,在雨水中,那胎发竟渐渐长成蒲公英的模样,随着雨水飘散,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这个村子,从此被一层恐怖的阴霾所笼罩,再也没有安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