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血雾,在血雾中,黄金鼻环的轮廓渐渐清晰,那少女的面容若隐若现。
她听见一个声音从颅骨内部传来,仿佛无数甲虫在啃食脑髓,“终于...找到了...”混着电子杂音的泰语在浴室回荡。
林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栽倒在防滑垫上。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看见花洒软管盘成蛇形,黄铜接口正对着她抽搐的右眼,仿佛有一双邪恶的眼睛在凝视着她。
林柚因身体不适被送进了医院。心电监护仪的波纹有节奏地跳动着,却出现了规律性缺口。
每次波动缺失的0.3秒里,林柚都能清晰地听见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临床的苏青正举着平板追泰剧,剧中男女主缠绵时的背景音突然变调,原本浪漫的音乐中竟混进了唢呐声,还夹杂着指甲刮擦金属的尖锐杂音。
“你听!”林柚激动地扯掉氧气管,大声喊道,“就是这个声音!”苏青一脸困惑地调大音量,屏幕里的宫斗剧正放到贵妃沐浴的镜头。
当侍女往浴桶撒花瓣时,背景竟传来清晰的泰语咒诵,字幕显示“娘娘万福金安”,但那语调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冷汗瞬间浸透了林柚的病号服,她惊恐地看见贵妃颈后的黄金鼻环。
浴汤表面浮着的根本不是花瓣,而是泡发的绿色痰块。
贵妃突然转头直视镜头,左耳垂的象牙坠子滴下血珠,冷冷地说道:“这次跑不掉了。”
林柚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
护士来给林柚换药时,她无意间发现输液管里漂着鳞片,那些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是某种邪恶生物的印记。
与此同时,苏青的平板自动播放起纪录片,画面里的考古队正在清理帕婴公主墓。
当镜头扫过陪葬的铜镜时,林柚的右眼突然剧痛,仿佛有一把利刃在眼眶中搅动,玻璃体里浮现出蛇纹图腾,那图腾仿佛活了过来,在她眼中扭动着。
“小姐需要这个吗?”一个清洁工突然出现在病房,递来一块缠着经文的肥皂。
林柚一眼便认出她腕上的人发手绳,正是古玩店主的同款,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寒意。
肥皂沾水的瞬间,迅速膨胀成腐肉状,表面浮起一张少女的脸——黄金鼻环穿透了她的颧骨,那面容与镜中的帕婴公主竟有几分相似。
从那之后,停尸间时常传来抓挠声。
林柚的痰液开始携带皮肤碎屑,每咳出一口痰,都像是吐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苏青的平板则循环播放着沐浴戏码,贵妃的台词变成持续不断的泰语咒骂。
当林柚咳出整片指甲盖时,病房电视突然跳转到考古直播,帕婴公主的干尸正在镜头前蜕皮,那场景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一场噩梦正在现实中上演。
在恐惧与好奇的驱使下,林柚来到太平间。她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那面铜镜。镜框上的蛇纹正渗着尸油,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仿佛在诉说着它所承载的邪恶力量。
林柚走近铜镜,却惊恐地发现苏青的尸体躺在不锈钢台上,左耳有着被穿刺过三次的痕迹。她的手机翻译软件自动启动,镜头对准镜面泰文:“以皮为衣,借魂重生。”
镜中,帕婴公主的腐肉正在剥落,一块一块地掉落在地,露出底下林柚的脸。当最后一块尸皮坠地时,林柚听见自己用泰语说:“该你了。”
此时,护士站的监控显示,当晚有两个林柚并肩走出医院,其中一人耳垂挂着滴血的象牙。
医院外的街道上,路灯忽明忽暗,仿佛在为这场诡异的仪式送行。而那个挂着象牙坠子的“林柚”,眼神中透着冷漠与邪恶,仿佛已被帕婴公主的灵魂彻底占据,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无尽的恐惧与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