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听到宋瑶的言语,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这些东西,难道不就是太后想要的吗?
子嗣绵延,母族荣耀长存,这难道不是天底下的女人都追求和守护的东西吗?
在她看来,侧妃娘娘这想法,未免太过......小家子气和自我了。
宋瑶捕捉到了孙嬷嬷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她皱了皱鼻子,试图解释自己那模糊的感觉:
“嬷嬷,你说的那些,子嗣啊,家族啊,是太后想要的,但更像是太后这个身份该要的。
就像王爷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务,批不完的奏章,这是庆王这个身份该做的。可以要这些,但不能只要这些。”
对,宋瑶是觉得太后想要的太少了。
用她老家的话来说,有种只讲奉献、不谈回报,被身份彻底框住的感觉。
刘靖做的每一件事,无论是征伐四方还是肃清吏治,都能让他自身的势力与意志得到伸张。
可反观太后,她所获得的一切,仿佛在她坐上凤位的那一刻,就被“太后”这个尊号一次性买断了终生,再没有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太亏了。
宋瑶很喜欢吃,但不太喜欢吃亏的感觉。
孙嬷嬷彻底怔住了,她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伺候了太后大半辈子,所思所想,习惯了从太后这个位置的利害度出发,权衡利弊,计较得失。
侧妃娘娘问的这个问题,太过.......内在,也太过陌生。
指那个被华服与尊荣深埋起来的孟氏本身。
看着孙嬷嬷茫然的神情,宋瑶也有些气馁。
她其实也搞不太懂自己究竟想表达些什么,仅仅是凭着一点直觉在摸索。
又或许是贪婪,什么都想得到,想要既要又要还要?
反正她觉得这样不够,远远不够,可具体缺了什么,她又想不明白。
这种模模糊糊,触及到人生本质的思考,对宋瑶来说有点太费脑子了。
或许她该跟着五哥儿一起听听刘靖讲课?
别的事还能问问刘靖,但这个事情上面,好像刘靖也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
破案了,一切都怪刘靖!
“算了算了,”宋瑶甩甩头,把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出去,带着点小郁闷,“我也说不明白。”
不过,宋瑶的坏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点想不通的郁闷,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后。
比起琢磨太后,她忽然对另一个身份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王爷说过,要让她当皇后来着。
虽然她对什么侧妃、皇后之间的具体区别不太了解,但既然都是天下女子中独一份的尊贵,那皇后的权力,一定很大吧?
是不是比现在更大?
是不是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能更容易地得到?
她对皇后最直观的印象,来自隆宣帝那位存在感极低、几乎像个隐形人般的正宫皇后。
那位皇后留给她的最大印象,还是几年前,因为惠安县主刘蕊得罪了她,皇后便顺势夺了刘蕊的县主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