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偷偷瞥了眼被秋英等人护得密不透风的宋瑶,又想到二爷的狠辣,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
要是不记,万一被二爷查出来,少不了一顿皮开肉绽。
可要是真记了,回头二爷瞧见这句,必定勃然大怒。
等事后,宋主子问起二爷是怎么知道的,他这个报信的,怕是逃不开。
怎么有一种,左右都不得好死的感觉.......
这年头,暗卫的工作真是越来越不好干了。
飞鹰忍不住叹气,真羡慕秋英和玉梨她们,能光明正大地跟在宋主子身边,哪用得着操心这些要命的差事。
该死,他怎么就不是个姑娘家!
不然凭他飞鹰的本事,高低也得争个近身伺候的名额!
飞鹰犹豫片刻,还是咬咬牙,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将此事记下。
毕竟,二爷才是真主子,欺瞒不得。
“宋主子观褚砚制马,言:‘好帅啊,比二爷帅!’”
飞鹰写完又觉得不妥,想了想,又在后面补了个小注:“主子似觉褚砚身手更显洒脱,而非样貌。”
做完这些,飞鹰才松了口气,悄悄抹去额角的薄汗,继续凝神观察场中动静。
场中一片死寂,唯有那匹烈马还在地上挣扎嘶吼。
孟雪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抓着身上的白虎斗篷。
那件曾让她得意不已的雪白斗篷上,现已布满了黄褐色的尘土,再无先前的光鲜亮丽。
众女眷皆是劫后余生的模样。
她们看向跌倒在地的孟雪,又看看她身上沾了污尘的白虎皮,眼神闪烁,下意识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神色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莫非.......是孟小姐身上的虎皮才使得马匹暴动?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在众人心里疯狂滋长。
“砚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永宁长公主踉跄着冲下看台,一把攥住褚砚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手心全是冷汗,心惊不已。
这臭小子,府里那么多侍卫,怎么就非得他冲上去显摆!
“母亲放心,儿子无事。”
褚砚反手扶住母亲的手,脸上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气质平和。
丝毫不见刚才出手时的凌厉劲,倒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他刚得到表哥刘靖的认可,马上就要得到重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听闻马场生乱,想也没想便冲了上来。
既是护母心切,也有宣泄情绪的意思。
“只是……”褚砚转头看向仍在地上嘶吼的马,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这马像是被什么东西惊着了,反应格外激烈,邪门得很。”
这话恰好落进女眷们的耳中,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孟雪身上。
她那件白虎皮斗篷沾了尘土,白毛翻卷着露出底下的衬里,虽狼狈,但在这时也格外扎眼。
至于腰间那个藏了虎毛的荷包,早就被暗卫趁乱替换成了普通荷包,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刘靖出手,向来滴水不漏。
更何况是这种可能牵扯到宋瑶的纷争,更是走一步便想十步,绝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孟小姐......你这斗篷......”
有位夫人迟疑着开口,目光在孟雪身上的白虎皮斗篷上打转,话没说完却被孟雪猛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