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握着剑穗站在云车上,忽见台下前排的阿蛮冲她眨眼,靴底的绣鞋尖正悄悄勾着节拍。
“阿渤,这水比弱水还刺骨!”她按剧本踢了踢“河面”,却在脚尖触到真实的水雾时,忽然看见王勃眼中倒映的自己——战袍上的北斗纹正在天丝的作用下流转,像把整条天河披在了肩上。
“忍着点。”王勃甩着湿漉漉的枪头,鱼鳞甲上的水珠溅在她护腕上,“等打赢了这场,某家带你去西海泡温泉——”话未说完便被她用剑柄敲了铠甲,却趁势压低声音,“第三叠阵形变‘双雁护雏’,看我枪花为号。”
台下忽然响起抽泣声。
当嫦娥舞到“夜巡冰河”时,天丝战袍突然由银转蓝,袖口翻卷处竟真的甩出冰晶,落在前排天兵的甲胄上化作点点荧光。
王勃的银枪适时划出弧线,三十六个水卒应声列阵,甲胄组成的雁翎在灯光下展开,竟比真的鸿雁还要振翅欲飞。
“好——!”不知哪个水卒率先吼了一嗓子,紧接着整座大营的甲胄声砸成震天响的节拍。
嫦娥听见此起彼伏的“木兰”“阿渤”在喊,却在甩袖时瞥见王勃耳尖发红,枪柄上的“护”字正对着她的方向。
真正的高潮在“病父执手”折到来。太白金星颤巍巍递出《孝经》残页时,舞台中央的玉扣突然发出柔光,映出嫦娥眼底的水光。
“父亲的手……”她的声音哽咽着,指尖抚过老人手背上的“忠”字刺青——那是王勃昨夜偷偷用天河石粉替太白画的。
“女……好……”太白的台词突然卡住,却不是因为忘词。
台下前排的老卒们早已哭成一片,有人摘下头盔抹泪,有人用刀柄敲着盾牌唱家乡小调。
嫦娥忽然看见金吾卫的铁面甲在滴水,不知是雾水还是泪水。
“杀——!”当王勃领着水卒们喊出杀阵口号时,整座大营的天兵突然全体起立。
他们望着舞台上木兰挥剑的身影,仿佛看见当年弱水之战中,那个在浪尖上舞枪的少年将军,与广寒宫的仙子重叠成了同一道光。
“嫦娥!王勃!”不知谁起的头,呼喊声像潮水般漫过演武场。十万天兵的声音撞得云车轻颤,嫦娥的剑穗在气浪中疯狂摇晃,却看见王勃在人潮中对她笑——那是从未在点将台上见过的笑,比月光更暖,比剑光更亮。
他们终将迎来最振奋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