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奈正犹豫着要不要张嘴，直播画面突然“滋啦”一声跳了帧，接着就切到了后台的入口。
杨小越站在那里，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得像要折了。
她的脸白得像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是刚从化妆间跑过来的，额角还挂着细汗：
“吴奈，副导演刚来说，再不对戏，下午的哭戏就只能换替身拍了。”
她根本没注意到镜头正对着自己，话刚说完就愣住了。
提词器侧边的弹幕突然炸开，“她怎么来了”“故意搞破坏吧”的评论像潮水一样涌来。
杨小越往后退了一步。
周叶“啪”地把蛋糕盘摔在桌上，奶油溅到了桌布上：
“小越老师，这是直播现场！你能不能懂点规矩？”
她的声音发颤，一半是气，一半是怕。
刚涨起来的热度，要是被这场“内讧”搅黄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小越弯腰去捡剧本，指尖掐进了掌心，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耽误别人拍戏，让演员的心血白费，这就是你说的规矩？吴奈不是你的直播工具，他是个演员！”
吴奈赶紧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张开手臂挡在两人中间，他的肩膀刚好隔开两个同样激动的姑娘：
“别吵了，是我的问题！”他转头对着镜头，语速飞快地解释，“我没协调好直播和拍戏的时间，不怪她们。”
他伸手想去拉杨小越的胳膊，想让她先去后台等，周叶却一把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你别护着她！她就是见不得咱们直播热度高！”
“我没有！”杨小越猛地挣开吴奈的手，把捡起来的剧本狠狠摔在他怀里，剧本封面的棱角硌得吴奈胸口发疼，
“你自己选！是一辈子靠恋综烂梗博眼球，还是好好拍你的戏！”
她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吴奈的心上。
走到门口时，她的肩膀明显顿了一下，却没回头。
周叶别过脸，指尖用力攥着应援灯牌，塑料外壳被捏得“咯吱”响；
吴奈抱着怀里的剧本，蛋糕的甜腻味此刻变得格外刺鼻，提词器上的弹幕已经从“磕CP”变成了“撕起来了”“吴奈渣男”，甚至有人开始刷“节目组故意引战”的词条。
主持人急得满头汗，对着领口的对讲机喊“怎么办”，只听见里面传来陈导暴躁的吼声：
“先稳住！别让直播断了！”
走廊尽头的监控室里，陈导气得把保温杯摔在桌上，茶水溅到了监控屏上：
“谁让把镜头切到后台的！找死是不是！”
负责切换镜头的场务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屏幕上“#杨小越情商低#”的词条已经开始往上升。
田薇坐在旁边，手指轻轻敲着笔记本。
她抬起头，声音冷静得和现场的混乱格格不入：
“现在关直播只会坐实内讧的说法，观众会觉得我们心虚。”
她伸手指了指监控屏右下角的评论区，那里已经有赞助商的工作人员发来了质询消息：
“你看，负面评论每分钟涨两千条，再拖下去，赞助商就要撤资了。”
田薇顿了顿，目光落在屏幕里吴奈无措的身影上。
“得把话题拉回专业上，这是唯一的破局办法。”
陈导盯着她，脸色铁青：“你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