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组把假石头钉得死死的,化妆师特意给杨小越补了防水睫毛膏,吴奈甚至偷偷把铠甲裙摆往腰里折了半寸,生怕再绊到自己。
阳光斜斜照在假山坡上,给杨小越的水蓝裙摆镀了层金边,也把吴奈铠甲上的银纹映得发亮。
连导演都攥着对讲机往前挪了两步,眼睛死死盯着监视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场记板“啪”地落下。
吴奈扶着杨小越的胳膊,指尖没再发颤。
他想起刚才杨小越偷偷说的“就当是帮我挡下假箭”,也想起在小院时,她摔进菜畦,自己也是这样稳稳拉她起来。
这次没有勾掉玉佩,没有绊到裙摆,他单膝跪地时,铠甲只发出了一声轻响。
杨小越靠在他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
不是剧组发的沐浴露,是他自己带的,上次在休息间她还吐槽过“像老肥皂的味道”,此刻却莫名让人安心。
她慢慢闭眼,没再刻意挤眼泪,刚才被假石头砸中的小惊吓还在,眼眶里的湿意是真的,连睫毛轻颤的弧度都比之前自然,像真的刚从险境里逃出来,终于找到可以依靠的人。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连赵泽宇都忘了整理发型,盯着两人的方向。
谁都没想到,之前闹了那么多乌龙的两个人,此刻居然能静得像幅画。
吴奈的目光落在杨小越的唇上,没再想红包的香灰,也没琢磨“三秒到底有多久”,只觉得她唇上的口红像小院里刚熟的樱桃,透着点软乎乎的红。
他慢慢凑近,鼻尖先碰到她的,带着点刚喝的矿泉水的凉意。
杨小越的呼吸顿了顿,却没躲。
之前的尴尬像被风吹散了,只剩下点说不清的慌,还有点“终于要结束”的坦然。
就在嘴唇快要碰到的瞬间,吴奈突然想起导演说的“带点心疼”。
他抬手轻轻拂开她脸颊上的一缕碎发,指尖蹭过她的皮肤。
这个动作不在剧本里,杨小越睫毛颤得更厉害了,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在吴奈的铠甲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然后,他的唇轻轻覆了上去。
没有用力,也没有停留太久,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软,还有点意料之外的暖。
三秒好像比想象中长,又比担心的短。
吴奈退开时,能看到杨小越的唇上还沾着点自己的粉底,像撒了点细白的糖霜。
他忍不住想笑,却又怕破坏氛围,只能憋着,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杨小越慢慢睁开眼,眼神有点懵,还带着点没散的水汽,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也笑了。
不是之前的憋笑,是软乎乎的。
“过了!”导演的吼声突然炸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亮,“就这个!刚才那个拂头发的动作,加得好!”
全场瞬间炸了锅,工作人员都笑着起哄,场务端着水跑过来,比两人还激动:
“我的天!刚才我都不敢喘气,生怕你们再卡!这下好了,不用搬石头了!”
化妆师也跑过来,对着杨小越的唇看了看,笑着说:
“还好没蹭花太多,就沾了点吴老师的粉底,跟画了唇线似的,还挺好看!”
吴奈接过水,递了一瓶给杨小越,手指碰到她的时,两人都没躲,只是相视一笑。
杨小越喝了口水,小声说:“刚才你拂头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把我头发揪下来。”
“我哪敢啊,”吴奈也小声回,“你头发比番茄苗还软,揪坏了,王宇该说我欺负女生了。”
旁边的赵泽宇看得眼睛都直了,凑过来酸溜溜地说:
“也就那样吧,要是我来,肯定比你们深情。”
话还没说完,就被场务打断:“赵老师,您还是先看看您的头发吧,刚才风一吹,右边翘起来了,跟假树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