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仪式的红绸还没从摄影机上扯下来，吴奈就攥着个鼓囊囊的红包在人群里打转。
刚才制片人递红包时，他手滑差点把红包掉进香炉里，幸好场务眼疾手快接住，现在红包角还沾着点香灰，像沾了小院灶台边的草木灰。
他把红包往卫衣兜里塞，又怕掉出来，干脆攥在手里。
杨小越站在不远处，正让服装师调整戏服的领口。
水蓝色的公主裙领口绣着银线，早上穿的时候还挺合身，刚才拜神时弯腰，领口有点歪，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
她对着镜子抬手整理，眼角余光瞥见吴奈攥着红包转圈的模样，忍不住憋笑：
“你攥着红包跟攥着烫手的山芋似的，生怕别人抢？”
吴奈转头看见她，赶紧把红包往兜里塞紧，手背在身后：
“谁怕抢了？我是怕再掉了。刚才差点进香炉，制片人还说这红包沾了开机喜气。”
杨小越瞪他一眼，服装师趁机把领口拽正，她疼得轻嘶一声。
两人正斗着嘴，场务举着个大喇叭喊：
“各位老师注意！开机仪式结束，休息半小时，下午一点准时开拍第一场戏！导演让我通知下，第一场是吴奈老师和杨小越老师的吻戏，大家提前准备下！”
“什么？”
吴奈和杨小越异口同声喊出来，声音大得让周围收拾道具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
吴奈手里的红包“啪嗒”掉在地上，他赶紧弯腰去捡，结果膝盖撞在旁边的供桌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第一场就吻戏？导演怎么不提前说？我还以为先拍点走戏、对话的戏，缓冲缓冲呢！”
杨小越也愣在原地，银线被她揪得有点变形：
“上次拍宣传照都没这么突然，怎么开机第一天就来这么猛的？我早上还吃了韭菜盒子，一会儿要是有口气，岂不是要成剧组笑料？”
周围的工作人员憋不住笑，场务忍着笑把喇叭递到导演手里，导演清了清嗓子，对着两人喊：
“怕什么？都是专业演员！上次分开直播你们俩搞得鸡飞狗跳，这次第一场吻戏正好让你们找找默契，省得后面拍对手戏还跟陌生人似的！”
“可我们不是陌生人啊，”吴奈揉着膝盖站起来，“吻戏也太...太突破战友界限了！”
杨小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导演喊：
“导演，能不能先拍别的戏？比如我跟女二的对手戏，或者吴奈跟男二的打戏？吻戏能不能往后推推，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推什么推？”导演把喇叭一放，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俩上次直播分开凉得快，一起直播反而有效果，说明你们俩有观众缘默契，吻戏正好趁热打铁！再说了，剧本里这场吻戏是公主遇险，将军舍身相救后动情一吻，情绪到位了就好，不用想太多。吴奈，你别跟上次拍宣传照似；杨小越，你也别跟防赵泽宇似的，防着吴奈，放松点！”
化妆师拿着粉饼跑过来，先给吴奈补妆。
他刚才撞供桌时，额头蹭掉了点粉底，还沾了点灰。
粉饼刚碰到他额头，吴奈就痒得想躲：
“轻点轻点，我怕痒！”
化妆师憋着笑，手稳了稳：
“吴老师您别动，再动我就真把腮红涂您下巴上了。杨老师，您也过来补补唇妆，一会儿吻戏镜头要拍特写，唇色得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