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妖队长揣着符去了，没半小时就举着铁锹跑回来，魂都快飞了：“成了！那泥跟冻住的猪油似的，我踩上去跳了三下都没塌！”
江沉眼疾手快抓住他：“成本？比绕路便宜多少？”
“便宜八成。”林晚正用布擦工兵铲上的泥，声音闷闷的，“对了，泥沼里的噬魂能量能吸出来，给定空桩补能，不算浪费。”
江沉眼睛亮了，摸着下巴笑：“林大师，你这是把阴间废物利用玩明白了啊！”
轨道材料的事更棘手——得找种既能传阴气（让鬼乘客舒服）又能扛阳气（护人类乘客）的料，阴间的金属碰着阳气就锈，阳间的钢材遇着阴气就烂，工程队试了十几种，全成了废铁。
结果林晚早有准备。那天江沉刚进帐篷，就见她蹲在地上，拿着个小锤敲一段钢轨，钢轨里头嵌着密密麻麻的符纹，阳光照进去，符纹泛着柔光。“‘阴阳复合符’，刻在钢轨芯里，能让阴阳气绕着走，不打架。”她说着，拽过旁边路过的饿死鬼，又把人类工程师拉过来，“你们俩摸。”
饿死鬼先伸手，刚碰到钢轨就“嘶”了一声，眼睛瞪得溜圆：“跟揣了碗热乎的孟婆汤似的，舒服！”
人类工程师犹豫着碰了碰，没感觉到阴寒，反而有点温温的，像摸家里的实木桌：“神了，一点不渗人！”
打那以后，工程队的鬼怪们都叫林晚“符咒基建狂魔”。以前它们觉得符咒师就是画符驱鬼的，直到见了林晚——她能拿符当水泥用，拿符文当钢筋使，连给钢轨补缝都用“凝纹符”，比阳间的电焊还管用。有回老鬼工匠凑过去看她画符，见她指尖捏着符纸，笔锋转得比他拿凿子雕花还稳，忍不住叹：“这哪是画符，是给阴间搞装修啊！”
江沉倒乐得清闲，除了管钱管能量，就是应付那些难缠的“钉子户”。直到勘探队传回消息：前头隧道口，发现个影魅巢穴。
影魅这东西，没实体，物理攻击打不着，能量攻击能穿透，最擅长造幻象——派去谈判的机灵鬼，进去没半柱香就飘出来了，蹲在医疗帐篷里当蘑菇，嘴里念叨“晒太阳要晒背面，不然伞盖会焦”。
“能烧冥币摆平不？”江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无头骑士。
无头骑士把脑袋从腋下掏出来摇了摇，脑壳撞得“咚咚”响：“试过了，烧了一车冥币，影魅全出来看热闹，还把冥币灰当零食吃了！”
林晚正看着勘探队拍的影像——画面里全是扭曲的黑影，像泼在纸上的墨。她指尖在画面上划了划，突然抬头，眼里的光又亮了：“物理攻击没用，就用规则治它们。”她转身抓过符纸，“我画个‘清界符阵’，把巢穴周围的空间划成‘实界’，影魅在里头藏不住，也造不了幻象。”
江沉看着她弯腰铺符纸的背影，风从帐篷缝里钻进来，吹得符纸“哗啦”响，林晚额角沾着的符纸碎屑被风吹得晃了晃，她却没察觉，只顾着拿尺子量符阵的间距。他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从裂魂峡谷到噬魂泥沼，再到现在的影魅巢穴，不管多离谱的坎，这姑娘总能拿支符笔给画平了。
他走出帐篷，远处的路基已经铺了半里地，符光在阴沉沉的天色下泛着暖黄，像阳间夜里的路灯。风卷着符纸碎屑擦过脸颊，竟比阳间的春风还让人安心。
“影魅是吧？巢穴是吧？”江沉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等着瞧，咱们这位‘符咒基建狂魔’，最会拆的就是‘拦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