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态,比任何酷刑都更残忍。它消磨的不仅是肉体,更是灵魂最后的一点尊严和念想。
这一日,她似乎比往常更加虚弱。意识像断线的风筝,在灰暗的天空中飘摇,却怎么也落不到实处。胸口闷得厉害,仿佛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从石头缝隙里艰难挤出的气流。视线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东西,只有大片大片的色块在晃动。耳边持续着高亢的嗡鸣,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
在某一刻,那嗡鸣声中,似乎夹杂了一丝极其遥远、却又异常尖锐的……咆哮声?
像是野兽受伤后的怒嚎,充满了暴戾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那声音穿透层层宫墙,变得模糊不清,却莫名地让她混沌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幻觉吧。
一定是。
这具身体,连产生像样的幻觉都如此吃力了。
她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却发现面部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
最终,她放弃了所有徒劳的挣扎。
意识如同沉入泥沼的石子,一点点,向着最深、最暗的深渊坠去。
在彻底失去感知的前一瞬。
她仿佛看到。
很远很远的地方。
有一盏微弱的、温暖的小灯。
在无边的黑暗中。
轻轻闪烁了一下。
然后。
熄灭了。
她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仿佛下一秒。
就会彻底消散在这座华丽的、冰冷的坟墓里。
不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