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长军突然把孩子塞给阿旺,短刀抵青年喉咙:“我不选。要么开墙,要么死!”
青年突然按向墙中孔,墙面“轰隆”裂开——裴如海看清是双层暗格:上层嵌骸骨木牌,下层藏死士。五个藤甲死士冲出来,长刀泛绿光。“藤甲怕眼喉!”孙保长嘶吼,当年押送死士时他记过。
阿旺踹倒周显,用麻绳捆在庙柱上:“再动,死士先砍你!”扁担扫向死士膝盖,“咔嚓”一声,死士却爬起来挥刀。韦长军短刀砍在藤甲上留道白痕,反被划开胸口,血瞬间浸透衣襟。裴如海抓出三倍雄黄的辣椒粉,撒得死士捂眼嚎叫。
“拼了!”巷口流民举锄头冲来——想起被抓的亲人,老流民抱石头砸死士头,石头碎了,死士晃了晃。韦秀莲摸出曼陀罗籽往甲缝里塞,死士突然僵住,藤甲缠上自己脖子,黑血淌出来:“曼陀罗藤认籽!”
黑斗篷吹起裂笛,青年左耳疼得发麻,剑松了劲。韦长军扑过去划他手腕,玉扳指落地。青年泼出毒粉,黑斗篷低头躲开,裂笛砸向他太阳穴:“替我弟弟!”
青年惨叫,黄风仙长剑刺进他后心。孙保长抓起反握的朴刀,抹把脸上的血,翻转正刀刃:“我儿子的命!”朴刀捅进青年眼睛,他倒在雪地里笑:“血祭正月十五,开封是曼陀罗的天下……”
最后个死士被流民砸得站不稳,韦长军短刀从他喉咙刺进去,按住胸口伤口,血从指缝渗出来——他盯着上层滑落的石板,姐夫的骸骨攥着半块铜烟袋锅,领口“韦”字磨得发白,是姐姐缝的。
裴如海从墙里摸出布包,37张木牌刻着曼陀罗纹,最上面是“李墨”。“铁盒密信被暗使偷了,”他捏着染血的信纸,“‘梁府’二字还清晰,写着‘药引之心配曼陀罗根,开阵眼’。”
黑斗篷把李墨的木牌塞进玉扳指绳结,贴在胸口。韦长军将两块烟袋锅拼完整,举起来对着开封:“去开封,算梁府的账。”
众人往镇外走,孙保长揣着百家锁和半块烟袋锅,攥着老流民给的锄头:“我知道梁府后门,当年送药引记的路。”
“变了就砸开。”韦长军的声音压着雪风。
“我替弟弟刨梁府的曼陀罗根。”黑斗篷的兜帽下,眼睛燃着火。
老流民拄着锄头追上来,身后跟着拎柴刀的流民:“带上我们!就算看孩子探消息,也不能被当土捏!”阿旺甩响糖担铜铃:“我这里有石灰粉!”小桃娘掏出晒干的曼陀罗叶:“这东西能毒能药!”
韦长军举着烟袋锅,雪粒砸在上面“叮”一声脆响。“走。”
雪地里的脚印叠成深沟,通向官道。风里飘来甜冷的曼陀罗香,黑斗篷停住:“梁府的醉魂香,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韦长军紧了紧短刀,胸口的疼让他清醒。远处开封像团黑雾,他笑了:“来了正好。正月十五的曼陀罗,提前浇点血,看能不能开得更艳。”
脚步声、铜铃声、锄头碰撞声混着雪风,37张木牌在黑斗篷怀里撞着玉扳指,像37个冤魂的回响,往开封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