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子龙心中一暖,没有推辞。他确实想见见那个自己亲手救下,又结拜的老友——吴枫。
吴枫比瞿子龙小几岁,自从二人结拜后,对瞿子龙是真心相交,这进一年来,除了书信和电话外,也多次前往清江找瞿子龙玩,说是情同手足也不为过。
中午时分,指挥部院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伴随着略带沙哑却中气十足的“报告”声。门被推开,一个身穿洗得发白的绿军装、皮肤黝黑、身姿挺拔如松的年轻军官大步走了进来。他帽檐下是一张棱角分明、带着军人特有的坚毅和几分野性的脸庞,眼神锐利如鹰隼。
正是吴枫。
“爷爷!我回来了!”吴枫先是对老爷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即目光就落在了站在一旁的瞿子龙身上。他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抓住瞿子龙的肩膀,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老友?!真的是你?!他们……他们不是说你在清江……”他上下打量着瞿子龙,看到他脸上的伤痕和略显苍白的脸色,眉头紧紧皱起,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化作了满腔的愤怒和关切。
瞿子龙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不过一年光景,记忆中那个还有些青涩跳脱的少年,已然蜕变成了一名英气逼人、肩扛一排星徽的年轻军官。军营的磨砺,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老友,好久不见,”瞿子龙轻描淡写地说道,“一点小风波,都过去了,倒是你,才十个月吧?这是升官了?”
“嗯呢,”吴枫有点小自豪又有点小内敛,“之前几次比武成绩都还不错,就提拔成了排长了!”
吴老爷子看着两个年轻人,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温和:“行了,别杵在这儿了。小枫,子龙身上有伤,你带他在营区里转转,透透气,别去危险的地方。子龙,你也看看,你兄弟现在带的兵,像不像样!”
“是!爷爷!”两人齐声应道。
走出指挥部大帐,午后的阳光洒在宽阔的训练场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汗水的气息。远处传来士兵们操练的口号声和枪械撞击的金属声,一切都充满了蓬勃的朝气与力量感。
吴枫带着瞿子龙、康建军和单元奎,沿着营区的林荫道慢慢走着。他们刻意放慢了脚步,迁就着瞿子龙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
“老友,到底怎么回事?清江那边……”吴枫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愤慨。他虽然远在军营,但关于瞿子龙和龙华的风波,也隐约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
瞿子龙叹了口气,将清江发生的变故,宗乾、郝壁的迫害,以及自己不得已“假死脱身”来省城寻求老爷子帮助的经过,简略地告诉了吴枫。他没有提及最核心的间谍案和郝家的背景,但足以让吴枫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王八蛋!”吴枫听完,一拳砸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树干微微晃动,树叶簌簌落下,“敢这么对你!老友,要不要我带几个兄弟……”他眼中闪过一丝狼性的凶光。
“胡闹!”瞿子龙立刻打断他,语气严肃,“老友,你现在是军人,不是农家的毛头小子了!你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替我解决私怨。这件事,爷爷和老友爹他们已经插手了,会按规矩来。你安心带好你的兵,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