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青适时地站了出来,举起酒杯,脸上带着技术工作者特有的诚恳笑容:“宗县,各位领导,怀斯曼先生,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我们清江虽然是小地方,但诚意是满满的。瞿总心疼孩子们,说话直了点。我提议,这杯酒,先为我们接下来的顺利考察和合作,干杯!我们西坡的建筑,绝不会让各位失望!”
秦长青的话给了双方一个台阶。考察团的其他成员,特别是几位香江设计师,也纷纷举杯附和,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
瞿子龙也不再穷追猛打,顺势举起了酒杯,但他的目光扫过宗乾时,依旧带着清晰的警告意味——他瞿子龙,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用来装点门面的角色。
“威廉先生,来尝一下这是来自藏区雪山的冬虫夏草,这可是好东西呀,具有补肾益肺,止血化痰功效。.....”宗乾脸色依旧难看,但是作为接待主官,却还是很能把握尺度,稍微沉淀后就开始活跃气氛。
其余官员也纷纷跟着附和,讲述席宴上各种珍稀食物。
接下来的宴会,气氛还算融洽。
瞿子龙很快捞饱肚子,走到吧台和苏国豪、顾墨帆瞎聊,席宴上虚假的逢迎和吹捧让他如坐针毡。
香江及欧米考察团与西坡方面的闲聊原本进行得颇为顺利,直到那位来自曰子的松库代子,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将矛头直指秦长青。
“秦先生的描述,”她操着生硬的普通话,通过翻译传达出更加刺耳的内容,“在我看来缺乏基本的美学逻辑和结构创新,如同…嗯…一坨无用的废物。我很怀疑,香江那令人惊艳的办公楼设计,是否真是出自您的手,还是贵公司通过其他途径获得的?”
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南开市陪同人员和清江县的领导都面露尴尬,考察团中的其他成员也纷纷侧目。
秦长青脸色涨得通红,他精通图纸而非言辞,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羞辱噎得说不出话,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
就在这令人难堪的沉默即将蔓延开时,一个平静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了。
“松掉库代子女士,是吗?”瞿子龙缓缓走过来,目光如炬地看向她,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如果您如此坚信我们的作品是‘废物’,甚至怀疑其真实性,那么我很好奇,您为何还要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加入这个考察团,来到我们这个您显然瞧不上的小地方?是为了亲自验证您的偏见,还是…别无他选,只能来看看?”
草,这个名字,昨天才在陈友发嘴中听到,明明是松向电子的人,怎么就出现在建筑考察团里了,但管她是不是同一个人,先甩几巴掌再说。
他的话语通过翻译清晰传递,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逻辑力量。松库代子一时语塞,脸瞬间沉了下来,改用更加蹩脚却充满怒气的中文反驳:“华夏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是来看你们怎么出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