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围戛纳主竞赛固然风光,拿了个评审团大奖也算不小的荣誉,但真正谈钱时,片商照样要掂量成本。
谈判桌上,几轮拉锯后,数字才定格下来:
欧洲版权三百万美元,北美版权三百五十万美元,日韩合计一百万美元。
总价七百五十万。
听起来不少,但扣除税务等各项费用,真正落到手里的利润不过两百多万美元左右。考虑到拍摄周期两个月,制作成本五百万,这收益在业内只能算“稳”。
单纯从赚钱角度看,真不算好买卖。
要论来钱速度,王轩的轩韵文化的彩铃业务才是印钞机。
十二首网络神曲正火着,光下载分成一周就有几千万的进账。
“搞艺术不如搞彩铃”,这话他不是没听人调侃过。
可他知道,彩铃这股风最多还能吹三年。彩铃时代终将过去,而电影,是能留下名字的。
想到这里,他心情反倒轻松了些。
版权的事谈妥后,他在戛纳又多留了一天。
白天和国内通通电话,晚上则在海边散步。
这天夜里,风从地中海那头吹过来,带着细微的盐味。
斯嘉丽穿着白衬衫,外面披着件薄外套,两人一路走到灯火尽头。
她轻声说:“You’ll be baext year, right?”
王轩笑着没回答,只抬头看那片黑得发蓝的夜空。
他当然知道明年肯定得还来的,毕竟金棕榈还没拿到呢,王轩可是要成为大满贯的男人。
回国前的那晚,两人还是在海边散了一次步,斯嘉丽也是尝到了海的味道,王轩也是闻到了“海的味道”。
王轩一贯如此,活得通透,离开时不留遗憾。
五月三十日下午三点,首都机场。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反射在光洁的地面上。入境口外早已挤满了人。粉丝、记者、摄影机,热浪、人声,空气里全是闪光灯的咔嚓声。
赵云长走在最前面,一米八几的身高挡出一道稳固的防线。墨镜下的目光警觉,手指时不时轻敲手机。
“别挤别挤,往后退一点。”他低声提醒,却完全压不住人群的躁动。
随后是王轩。
灰色衬衫、黑色长裤,背包斜挎在肩上,脸上看着是有些疲惫的,倒不是倒时差,完全是王轩坐了十多小时的飞机属实是人都麻了。
闪光灯一亮,王轩下意识眯起眼。赵云长伸手挡住记者伸来的麦克风。
“王导——您拿到戛纳大奖有什么感受啊?”
“您觉得这是华夏电影的胜利吗?”
“听说昆汀当时投了反对票,是真的吗?”
王轩站定片刻,嗓音干哑:“没什么胜利不胜利的,就是一部普通的文艺片而已。”
王轩都不知道昆汀有没有投反对票,这些记者消息是真灵通。
记者还想追问,他抬了下手:“这一路挺累的,咱们改天慢慢聊。”
赵云长立刻护着他往外走。粉丝群里有人高喊:“轩哥签个名!”有人把花硬塞过去。赵云长一手挡住,一手把花递给王轩。
王轩接过那束皱巴巴的白玫瑰,轻声道:“谢谢。”
闪光灯依旧闪个不停,赵云长侧身顶开记者:“麻烦让开点,别挡路!”
车已经停在外面的VIp通道,助理从车上下来,先一步打开车门。
记者趁机高喊:“王导!下一部电影是什么题材?”
王轩脚步没停,只回了一句:“还没想好呢。”
说完上车,门“砰”地一声合上。
车外仍是一片喧嚣。赵云长坐在副驾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嘟囔:“国内这阵仗,比戛纳夸张多了。”
王轩靠在座椅上,微微一笑:“那是因为那里没人认得我。”
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手中的奖章上,金色的反光在车内摇晃。
机场大道越来越远,城市的天际线在前方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