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来,乌乌泱泱的去,本以为要憋个大的,没想到拉了个大的。
王府一干人的操作,把吃瓜群众看呆了。
合着你们整这么一出,就为了欣赏江景?
恩,的确好看。
夕阳无限好,真特娘的红。
回到王府,姬昌脸色阴沉如水,随行人员也不好看,真正最难受的还是广成子。
最亲爱的师弟,成为惹不起的师妹。
这特娘找谁说理去?
广成子有点麻爪,姜师弟是回不来了,就算回来了也是姜师妹。略作思量对姬昌说道:“当务之急还是发掘人才,一方面继续招募修行高手,另一方面也要遍访群贤。大商天工部尚书雷开,你们知道吧?”
姬昌点了点头,“相传雷开不过廷尉府一百户,后来被帝辛提拔为工部侍郎,后来帝辛干脆另设天工部,提拔为天工部尚书,位列内阁。”
“不错,不拘一格降人才。”广成子回道:“帝辛有识人之明,用人之能。大商能有今天,雷开居功至伟,甚至我们西岐也受其恩惠。”
“是呀。”姬昌心生感慨:“为何如此人才,助商不助周?”
广成子撇了一眼姬昌,又道:“朱升,你知道吧?之前不过一王宫侍卫,后来跟随申公豹走南闯北,如今也是司农部侍郎,官居三品,成为申公豹的左膀右臂。”
“是呀。”姬昌再次感慨,“明明天命在周不在商,为何他们不为西岐效力呢?”
广成子疑惑地看向姬昌,这丫的王侯当久了,当傻了吧?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人家帝辛要权给权,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人家凭什么不给帝辛卖命?要是没有帝辛,人家还在看大门儿呢。
天命这种东西,听听就好,你特娘还当真了啊?
如果喊口号有用的话,还要努力做什么?努力喊口号吗?
广成子揉了揉眉心,难怪姜师弟,呃,不对,现在是姜师妹。难怪姜师妹老是说西岐没希望,是真没希望,完全带不动。
广成子有点心累,这群小贵族只把眼睛盯在上面,完全不舍得往下看一眼。人家帝辛站到了最高,却时时刻刻关心着
揉了揉眉心,广成子又道:“我的意思是,高手在民间。我们在关注上位者的同时,也得把格局打开点,有空看看
“对对对,帝师所言甚是。”姬昌终于反应过来,广成子说这些的目的,不是强调他们的才干,而是着重于他们的出身。
广成子又道:“知道如今人族最强的军队是什么吗?”
姬昌回道:“自然是大商铁骑。”
“不。”广成子反驳道:“大商铁骑最多排第三,排第二的是禁军,排第一的还是禁军。”
“啊?”
这下姬昌被广成子绕晕了,怎么还有两个禁军?
“禁军和禁军也是不一样的。”广成子回道:“如今战力最强的是,王宫深处那一千奴隶军。”
“为什么?”姬昌真的不懂了,奴隶不是最弱、最差的一群人吗?
“因为帝辛给了他们自由、给了他们信仰、给了他们家、给了他们未来、给了他们光。”广成子长叹一声,借用姜师妹一句话:“当今天下能打败帝辛的,只有帝辛。”
“这……”
姬昌瞠目结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玩个蛋。
趁早解散吧。
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本王把脑袋寄到朝歌,保家中老小一命。
自己的大腿都弯了,还怎么立起来?火云洞的支持,最多只能给他法统上的认可,并不能帮他夺下一城一池。
广成子又道:“所以我们要学习帝辛,师辛长技以制辛。无论是用人方面,还是施政方面。”
“哦。”
听到这里,姬昌长舒口气。大佬,麻烦你下次说话一次性说完,吓死本王了。
广成子接着又将帝辛继位以来,施行的一切政策列举出来,供大家商讨。
北海,平定侯死于妖患。
平定侯噶了,平定州还在。
当然恒山也还在。
恒山派创立不过数月,在大商江湖中已经有了不小的名声地位,尽管门派中全是女子,而且是一群尼姑。
她们不只懂佛法,也会剑法。
遇到江湖败类,如果佛法不能超度,恒山剑法也能送他们去须弥山。
有正道的地方,往往就有魔道。就好比有阳光的地方,总有阴影。
恒山往西数百里,有一处断崖,江湖人称黑木崖。
黑木崖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从猩猩滩向北行,两边石道如墙,中间仅有宽约五尺的石道,一路上日月神教把守严密。到达崖底后,乘坐竹篓,通过绞索纹盘,分多次才能绞到崖顶。
所谓把守严密,也只是针对凡人,或者寻常武夫。对于姜子牙来说,这些防守形同虚设。
只见他……
只见她红衣飘飘,如仙子下凡,几个荡漾,便来到崖底。
看着悬空的竹篓,姜子牙轻笑道:“连个电梯都不装,大名鼎鼎的黑木崖,也不过如此嘛。”
摘下腰间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只觉分外畅快。自宫以后,忽然就觉得,酒比茶要香。
手中日月团扇轻摇,人也扶摇而上。
与广成子闹掰后,感觉风都自由了许多。
自由,也是建立在力量之上。
姜子牙来到崖顶,只见一座白玉牌楼矗立眼前,上书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从牌楼到大门之前,一条笔直的石板大路延伸到深处。
“日月神教,战无不胜,圣教之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听着门内传出的山呼声,姜子牙撇撇嘴,“你家大王都没这么狂。”
姜子牙长袖一拂,飘飘然走向内厅。
切都不切,当什么教主。
“大胆!”
姜子牙刚迈入内厅,便听到一声厉喝传来。
姜子牙没在乎这种鸡鸣狗吠,开始打量大厅装饰,毕竟以后这就是自己的江山。
教众皆是一身黑袍跪于堂下,往上是台阶,台阶分三部分,最下层七十二阶,中间三十六阶,再往上十八阶,最上面还有九层台阶,再然后才是教主尊位。
普通教众跪于堂下,抬头的权利都没有。七十二坛主立于七十二层台阶上,三十六堂主立于三十六层台阶上,十八长老立于十八层台阶上,九大护法立于九层高阶,教主身旁是左右使者。头顶是明珠镌刻,象征日月星辰,周天星斗。
姜子牙内心不以为然,还挺讲究的。
只是你这么装,你家大王知道吗?
当个教主,跟上朝似的。
“在下任我行!”任教主对姜子牙拱了拱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对方敢大摇大摆地来到黑木崖,定然是来者不善。
大王布武天下以来,天下各大门派,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找茬。
踢馆踢到天地门头上了,还真是稀奇。
“任我行?”姜子牙呵呵笑道:“你能在我手下走过三招,我就任你行。”天地门别的没有,就是高手多。这位任教主有着准圣的实力,定然出自天地门。其他来路的准圣,也没胆子敢在北海招摇过市。
任我行眉头一凝,“找茬的?”
姜子牙摘下腰间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手中日月团扇轻摇,“看在天地门门主的面子上,你若能走过三招,许你不死。”
话说得很轻,犹如春风拂面。
却将一干教众惊得不轻,如同雷音滚滚,将他们轰地外焦里嫩。
自他们踏入江湖就没见过这么狂的,比自家教主还要狂。
“放肆!”
任教主没发话,他身边的左使先忍不住了,“见到圣教主,还不下跪!”
姜子牙眼眸微斜,看向左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本左使向问天!”向问天将手中斩马刀往地上一戳,震得大殿一晃。
任我行?向问天?
姜子牙嘴角轻笑,就不能专业点吗?名字都懒得换!显然这家伙也出自天地门,跟任教主一伙的。
一步步拾级而上,看似缓慢,实则如同风影。
“圣教主可不是圣人教主。”
话音落下,已经伸手抓住了向问天脖子。
轰!
拎着向问天,一把砸在台阶上,“跟我嚣张!”
轰轰轰——
抡着向问天,就像砸地鼠一样,砸个不停。
声势浩大,伤害为零。
向问天除了被抡得头晕眼花之外,屁事没有。显然对方留手了。但是……
太特么侮辱人了。
噗!
向问天一口逆血喷出,自晕过去。
实在没脸见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任我行声音沉了下去,这家伙实力不详,来历不详,目的也不详。
以天地门的情报能力,天下修行高手,还没几个是他们不知道的。而眼前这位却不在情报之中。
隐士老怪?
先天魔神?
“很简单。”姜子牙放下自晕的向问天,笑道:“我也想当个教主玩玩。”
任我行嘴角直抽抽,“洪荒这么大,你想开山立派,诸多名山大泽,任你选择。何必来我大商生事?”
尽管天地门的斗圣号称屠准圣如屠狗,可眼前这位不是一般的狗,是战狼级别的狗。
向问天也有着斗尊巅峰的实力,撕裂空间如同儿戏,可是在对方手中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这丫的,八成是先天魔神!
也只有先天魔神,才有如此鬼神莫测之能。
姜子牙笑道:“可我就喜欢黑木崖,喜欢日月神教这个名字。”说着两手一摊:“怎么办呢?”
任我行牙花子都差点咬碎了,“就算你杀了本教主,你又能如何?”
“我只想静静地当个教主,不想杀人。”姜子牙笑道:“我可以将你关起来,名山大川那么多,你可以自己挑地方。”手中日月团扇轻摇,“当然,如果你能走过三招,我可以任你行。我这人心善,就担心你走不过一招。”
“啧啧啧……”
姜子牙取下腰间酒壶喝了一口,又道:“要不你让你家门主打死我,或者你让我打死你?”
“可恶!”
任我行张口一条火龙喷出,直扑姜子牙面门,爆裂的火之法则,带着焚天煮海之势罩向姜子牙。
是可忍孰不可忍,任我行出手就是全力。不将这嚣张跋扈的家伙炼了,任我行三个字倒着写。
姜子牙仰头喷出一口酒水,酒水并没有增涨火势,反而将火之法则同化为水之法则。继而信手一挥,这些谁之法则又化做清风,消散一空。
这是什么手段?
任我行瞳孔一缩,从未见过如此神奇手段。
随意转换扭曲法则,这是准圣能做到的事?
玛德!
老子不会遇上了传说中的混元大罗金仙吧?
哪个混元大罗金仙这么无聊,跑到黑木崖来找老子的茬。
任我行脑瓜子嗡嗡的。
“这也算你过了一招。”姜子牙轻笑道:“连《吸星大法》都不会,你怎么当教主的?”
任我行面皮抖动个不停,我特么堂堂斗圣,去修行上不得台面的《吸星大法》?脑子得有多大的坑,才能干这事儿。
命可以丢,天地门的面子不能丢!
任我行钢牙一咬,体内火之法则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要焚烬一切。
姜子牙手中日月团扇在任我行肩头轻轻一拍,躁动的火之法则瞬间熄了火,温顺地跟绵羊似的。
任我行彻底泄了气,对方太强了,强到他有种面对道一的感觉。
对方能无伤压制自己体内自残方式换取的大招,到底特么有多强?
根本就到不了底!
“还有两招。”姜子牙只想当教主,并不想噶人,天地门毕竟是大王的手下,不看僧面看佛面。
“我输了!”任我行倒也干脆,“教主暂且让你当!”
“奥,暂且呀?”姜子牙笑道:“这是打算摇人了啊?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等着。”挥了挥手中团扇,像赶苍蝇似的,将任我行扇了出去。
姜子牙来到教主宝座前,一屁股坐了下去,伸了个懒腰,躺在椅子上,假寐。
还真别说,比渭水边那躺椅软多了。
台下教众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打又打不过,跑大概率也是跑不了。
最难受的还是一众高层,他们可都出自天地门。
天地门自亮出门号那一刻,就没吃过亏。
像眼前这般场景,更是想都没想过。
杵在这里也不是滋味,跑了也无法向上头交代,能不能跑得了,还得另说。
“哪有长胜无敌,哪有人儿不去。哪有无终的曲,哪有不散的席。只有情深似海亦无边,任凭云散风聚。”
姜子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点众人,尤其是一群天地门门徒。
他们无敌习惯了,已经不知天高地厚。
再这么发展下去,衰败只是迟早的事。
就如同阐教,如今的阐教已经盛极而衰,可他们还在以圣人大教自居。
还活在自己的梦里。
想到阐教,姜子牙心头又是一阵怅然。
师尊对自己或许稍显苛刻,南极仙翁和广成子师兄待自己还是不错的。
只可惜他们在错误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希望大师兄能听得自己谏言,量劫不结束,不出玉虚宫。
就如今的局面,准圣未必就能摆脱量劫。
到最后大商亡不了,却要便宜了天庭。
天庭……
姜子牙眼神微动,看向虚空,看向遥远的天空。
哪怕隔着屋顶,他好像也看到了破败的天庭。
昊天正在笑!
大商长公主证道之后,献祭自身以合人道。
天道无情人有情。
人道不灭,大商不灭。
如今的大商根本不可能灭亡,就算道祖亲自出手也做不到。
所以……
道祖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灭商,而是借此削弱诸教势力,为天庭选拔更优质的人才,壮大天庭,也就是壮大天道。
呃,顺便还帮昊天出一口恶气。
所以……
你们这帮人打生打死,最后才发现在给天庭打工。
难怪洪荒这么热闹,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什么都不用干,大饼直接往嘴里塞,不吃都不行。
原来诸圣都是捡的,只有昊天才是亲生的。
想到这些,心中默默为广成子感到不值。
“参见教主!”
就在姜子牙想入非非的时候,右使向姜子牙拱了拱手。
姜子牙抬眸看去,眼神微眯。
看不透?
之前怎么把这号人物忽略了?
这是个高手!
姜子牙坐了起来,笑道:“你不会是曲洋吧?”毕竟《笑傲江湖》就这么演的。
“不。”右使笑道:“我叫阴九,教主可以称呼我为阴右使。”
显然这位阴九,就是阴寿的一位分身。
阴寿认可了姜子牙的教主身份,再次令一干教众哗然。
教众甲:“怎么回事,阴右使都投敌?”
教众乙:“救救我,阴右使都投敌了,谁来救救我?”
……
台下一片慌乱,台上一干天地门骨干也是一脸懵逼。
阴右使虽然不是天地门门徒,却是教主的左膀右臂,很多时候教主的话,都没有阴右使好使。
如果说任我行是神教教主,阴右使就是常务副教主。
不,应该是摄政教主。
绝对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样的大佬投敌了?
大护法曲洋站了出来,满脸悲愤之色:“援军未至,右使何故投敌?”
阴寿笑道:“援军不会来,即便来了也没用,除非你们门主亲至。”
姜子牙没有在乎曲洋的话,而是不管咀嚼着“阴九”的名字。
阴九……阴三……华山派阴掌门……
如果全都姓阴,是那个“殷”呢?
姜子牙眼睛逐渐收缩。
大商有此手段,恰好姓“殷”的,有且仅有一位。
当代人王帝辛!
说什么人王不可修行,他一个字也不会信,骗骗小孩子还行。
广成子他们是被固有思维误导了,才一直坚信帝辛没有修行。
帝辛如果没有修行,凭什么讲道?拿什么讲?
这么浅显的道理世人皆不懂,也只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当然……
也不排除人道意志在打掩护,毕竟如今人道意志见了帝辛,也得乖乖喊一声“父王”,不喊都要打屁股那种。
想到这些,姜子牙麻爪了。
我就想美美的当个教主,咋就这么难?
大王,要不要这么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