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话,呼延珏便急着离去,仿佛手头还有十万火急的事未了,不过想来也对,到底是要诛杀异国皇亲,便是他说得再云淡风轻,也有不少事情需要准备。
廖鹰走出那座小院子,行至山下时已近黄昏,她解开树上的马缰,却听得近旁的草丛中有寻她而来的脚步声,丝毫不加掩饰,似乎就是为了叫她发现一般。
“你在跟踪我?” 廖鹰将缰绳攥在手中,定睛望着停在自己近前三步之外的傅溦。
傅溦缓缓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我是在跟踪呼延珏,恰好碰到了你。”
这是廖鹰大婚后,两个人第一次交谈,原以为会有些尴尬疏远,可廖鹰追问得自然而然,与她大婚之前,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甚至是和整个年少时光的语气一般无二,“那你为什么跟踪他?”
傅溦未再上前,身上的青草气息却随着晚风萦绕在廖鹰身旁不肯散去,“我能察觉到,他并非为和谈互市而来,他有自己的目的。起初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危险,所以对他多留意了些。”
廖鹰攥着缰绳的手略松了松,思索着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了?”
“嗯,他的目的,是你。” 很笃定的一句话。傅溦甚少在没有证据仅靠推理的情况下一个定论,可偏偏这件事,他笃定得很。
廖鹰向来爱试探,不作答复,似乎根本不在意傅溦这个定论的真假,而是继续问道:“有什么依据吗?”
傅溦向来层雪寒月一般的面容有了几分松动,眉目也有了几分少年脸上常见的飞扬。
“你看过我书柜里的文册,应该知道,西夜圣女明妲,可以骨哨召集鹰群作战。这一点,你也能做到,且你又是十足的聪慧果敢,武艺高强,若我是呼延珏,也会想带你走。”
廖鹰仍问,“你知道我与明妲的关系?”
傅溦照实作答,“我不知道,只是以她的死亡时间与你的年岁相貌推断,最有可能的,便是血亲。你的母亲年幼之时,恰好是圣女明妲逃离西夜的那几年。若能做到在西夜全国遍寻不得,那她最有可能的选择,是逃入大梁境内,而你与母亲恰好都是出生在边境平远。所以依照我的推断,圣女明妲,可能是你的外祖母。”
“你推断出来,却不告诉我。” 廖鹰虽是平静的一句话,可细听之下,却听得出几分愤懑不满。
“没有证据,我也不能确定我的推断是对还是错,只是呼延珏出现之后,我愈加觉得,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廖鹰瞬间警觉起来,“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