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赌坊？
纪黎明心中一动。
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确实是打探消息和隐藏身份的好去处。
“可确认与黑巫族有关？”
虞风华问。
“尚未确认，但嫌疑很大。”
“他们其中一人，手臂上似乎有模糊的黑色刺青，与记载中黑巫族的标记有些相似。”
阿青答道。
虞风华眼中寒光一闪：
“盯紧他们，查清他们的落脚点和接触的所有人。”
“是！”
阿青领命而去。
纪黎明看向虞风华：“我们下一步怎么做？直接动手吗？”
虞风华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赌坊人多眼杂，不宜动手。”
“先摸清他们的底细和目的。”
“若他们真是黑巫族余孽或十二皇子的人，来此必然有所图谋，不会只是散播谣言那么简单。”
她看向纪黎明：
“黎明，你明日照常去医馆，或许我们可以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纪黎明若有所思。
第二天，纪黎明的“济世堂”如常开张。
不同的是。
今日他看诊时，在与几位相熟的老病号闲聊中。
“无意”间提及自己曾游历南疆。
对那边的一些奇难杂症，和珍稀草药颇有研究。
甚至暗示自己曾远远见过神秘的苗寨，对其医术蛊术向往不已。
这些话，很快便通过某些渠道，传到了某些人的耳中。
下午，医馆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人穿着一身绸缎长衫，作富商打扮，面色红润。
他自称姓胡，说是听闻纪郎中医术高超，特来求医。
“纪郎中，久仰大名啊。”
胡姓商人笑着拱手。
“在下近来总觉得心神不宁，夜不能寐。”
“听闻郎中曾游历南疆，见识广博，不知可否为在下诊治一番？”
纪黎明不动声色：“胡老板客气，请坐，容在下为您诊脉。”
诊脉过程中，纪黎明察觉到这胡老板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分明是借故前来试探。
他佯装不知，仔细诊脉后，道：
“胡老板身体并无大恙，只是思虑过度，肝火稍旺。”
“在下开一副清心安神的方子，调理几日便好。”
“有劳纪郎中了。”
胡老板笑了笑，状似随意地问道，“听说纪郎中对南疆苗寨的医术颇为推崇？”
“不知可曾见过真正的蛊术？据说神奇得很呐。”
来了！
纪黎明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向往与遗憾：
“蛊术神秘莫测，在下也只是听闻，未曾得见。”
“只在南疆游历时，远远望见过一处疑似苗寨的山谷，可惜守卫森严，未能靠近，实乃憾事。”
胡老板眼中精光一闪，压低声音：
“纪郎中既然对此道如此感兴趣，在下倒是认识几位从南边来的朋友，对此颇有研究。”
“不知纪郎中可有兴趣结识一番？”
纪黎明心中一动，鱼儿上钩了！
他脸上露出惊喜，又有些犹豫的神色：“这...方便吗？在下只是一介郎中，恐怕......”
“哎，纪郎中何必妄自菲薄。”
胡老板热情道：
“我那几位朋友最好结交能人异士，尤其像纪郎中这般精通医术的。”
“若郎中能展示一二南疆医术，想必更能引为知己。”
纪黎明沉吟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既如此，那便劳烦胡老板引荐了。”
“好说，好说！”
胡老板大喜。
“明日午时，我在‘醉仙楼’设宴，为纪郎中引见，如何？”
“明日午时，醉仙楼，在下一定准时赴约。”
送走胡老板，纪黎明没有立即返回客栈。
而是继续诊脉，直到日薄西山，这次回去，将情况告知。
“醉仙楼...潭州最大的酒楼，他们倒是会选地方。”
阿青冷声道，“圣女，这分明是鸿门宴。”
虞风华神色平静：“意料之中。”
“他们想试探黎明的底细，确认他是否真的与虞氏有关联，或者能否被利用。”
她看向纪黎明：“你明日只管去，我和阿青会在暗中接应。”
“收敛气息，见机行事。”
“他们若只是试探，你便与之周旋，若敢动手...”
她眼中杀机一闪，“我和阿青便会就地格杀，擒下首脑。”
“我明白。”
纪黎明点头。
有虞风华在暗中，他心中大定。
第二天午时，纪黎明如约来到醉仙楼。
胡老板早已在雅间等候，见他到来，热情迎入。
雅间内除了胡老板，还有两人。
一人身材干瘦，面色蜡黄，眼神阴鸷。
他穿着南疆风格的布袍，袖口隐约露出半截黑色的诡异刺青。
另一人则是个中年文士打扮。
他面容普通，但气息内敛，显然是个高手。
“纪郎中，您可来了！”
胡老板笑着介绍：
“这位是来自南疆的墨桑大师，这位是柳先生。”
纪黎明拱手行礼，暗中警惕。
那墨桑大师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腥甜气息，与苗疆蛊术类似。
却更加阴邪。
而那位柳先生，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纪郎中请坐。”
柳先生开口，声音平和：
“听胡老板说，纪郎中对南疆医术蛊术颇有兴趣？”
“略知皮毛，心生向往而已。”
纪黎明谦逊道。
墨桑大师阴恻恻地开口，声音沙哑：
“向往？汉人小子，蛊术可不是你们这些弱不禁风的郎中能碰的。”
他说着，袖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
纪黎明感觉到袖中的小白微微躁动，传递来厌恶的情绪。
他不动声色地按住小白，微笑道：
“在下不敢觊觎，只是医者仁心，觉得万物皆可入药。”
“蛊术或许亦有济世之法。”
“巧舌如簧。”
墨桑冷哼一声，忽然屈指一弹。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黑影，射向纪黎明面前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