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本安的步步紧逼,钱荣成的威胁勒索,石红杏这个潜在的不稳定因素……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如同坐在火山口上。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阻碍他迈向汉东省长宝座的步伐!
他走到书房,拨通了一个号码。接电话的,正是长明集团董事长傅长明。
“哥?”傅长明的声音带着恭敬。
“长明啊,”林满江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冰冷的寒意,“那个钱荣成,最近有点过于活跃了。上蹿下跳,到处胡说八道,我很不喜欢。”
傅长明在电话那头立刻心领神会,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哥,您放心。这个人不太懂事,我已经安排人跟他‘谈过’了,也给了他一些必要的‘提醒’。我向您保证,从今往后,他绝对不会再出去乱说任何不该说的话,不会给哥添任何麻烦。”
傅长明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令人不寒而栗。
“嗯,”林满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对傅长明的“办事效率”似乎还算满意,“手脚干净点,把事情处理好。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不和谐的声音。”
“明白,哥。保证干干净净,妥妥当当。”傅长明再次保证。
挂断与傅长明的电话,林满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清理掉钱荣成这个聒噪的“苍蝇”,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他必须尽快处理掉齐本安,稳住京州中福的局面。
京州中福,齐本安在送走石红杏和牛俊杰后,并没有丝毫放松。
自己必须争取更多的时间和主动权。
沉思片刻,他拿起桌上的内部保密电话,直接拨通了中福集团党组成员、纪委书记张继英办公室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张继英沉稳干练的声音传来:“喂,我是张继英。”
“张书记,您好,我是京州中福的齐本安。”齐本安语气严肃,“有非常重要和紧急的情况,需要向您和集团纪检组汇报。”
“本安同志,请讲。”张继英的声音立刻变得专注起来。
齐本安整理了一下思绪,用尽可能客观、精准的语言,将自己到任后了解到的情况进行了系统汇报。他重点提到了几个方面:一是原京州中福证券总经理王平安违规挪用五亿棚改资金进行高风险投资的问题,以及其目前被陆建设控制审查的情况;二是根据审计初步发现和外部举报,四年前京州能源收购京丰、京胜矿可能存在巨额溢价,涉及金额高达四十七亿,其中或有高达十亿的“交易费用”去向不明;三是具体经办人、京州中福董事长理皮丹,涉嫌收受交易方长明集团董事长傅长明赠送的别墅。
齐本安没有直接指控林满江,但将所有线索和疑点都清晰地摆了出来,这些线索无一例外,都隐隐指向了集团高层可能存在的失职渎职甚至腐败问题。
“张书记,”齐本安最后沉声说道,“情况非常复杂,也很严峻。涉及金额特别巨大。我担心,仅凭京州中福的力量,难以彻底查清,也难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阻力。希望集团纪检组能够高度重视,及时介入指导,甚至直接牵头调查,以确保问题能够水落石出,维护国有资产安全和企业的健康发展。”
电话那头,张继英沉默了许久,显然也在消化这信息量巨大且触目惊心的汇报。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本安同志,你反映的情况非常重要,也非常严重!我代表集团纪检组,感谢你的及时汇报。请你将你目前掌握的所有书面材料、审计初步报告、以及相关线索,尽快整理成一份详细的报告,通过保密渠道报送给我。在此期间,请你务必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在保证调查持续推进的同时,也要特别注意自身安全和企业稳定。集团纪检组会立即进行研究,并视情况采取相应措施!”
“是!张书记,我明白!我会尽快将材料报送给您!”齐本安挂断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情况汇报给张继英,是他走出的关键一步。
张继英在集团内部一向有正直强硬的称号,由她介入,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牵制林满江,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和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