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准备出发时,观测站的大门突然滑开,一个穿着星穹议会制服的年轻人站在门口,银灰色短发上还沾着星尘,左额的沙漏胎记在应急灯下格外显眼:能带上我吗?时溯举起手中的怀表,表盘里的指针正逆向旋转,我能看见时间的褶皱,也许能帮你们找到熵之影的弱点。
林疏桐看着他,突然想起元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灰雾中闪过的就是这个沙漏胎记。她点了点头:欢迎加入,时溯。
星舰远航号缓缓驶离观测站,身后的狂乱星云像一匹展开的彩色绸缎。林疏桐站在舷窗前,看着逐渐缩小的观测站,突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悸动。她低头看向掌心,星渊火种的光芒中,隐约浮现出温清晏的笑脸,像多年前在医院走廊里,他递给她那杯热咖啡时的模样。
顾清越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支镇定剂:别让情绪影响能量稳定,我们都知道,真正的温清晏不会伤害你。林疏桐接过药剂却没有注射,反而笑了笑:我没慌,只是在想,也许这一次,我们能把他真正带回来。
星舰突然一阵颠簸,程叙的声音在广播里响起:前方出现时间乱流,强度是上次的三倍!苏瑾,准备锚定!苏瑾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一丝紧张:锚定程序启动,所有人抓好稳定杆!
林疏桐握紧顾清越的手,在时间乱流的扭曲中,她仿佛听见了温清晏的声音,像穿越了无数时空,轻轻落在她耳边:疏桐,小心那个沙漏......
星舰猛地坠入一片纯白的空间,所有的仪器都失灵了,只有时溯的怀表还在滴答作响。他突然脸色惨白地捂住额头:我看见了......熵之影的宿主不是温清晏,是......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打断,怀表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摔成两半。
纯白的空间里,突然响起无数重叠的声音,像有无数个温清晏在同时说话:疏桐,过来啊......林疏桐的瞳孔开始涣散,星渊火种的光芒越来越暗。顾清越立刻给她注射镇定剂,同时大喊:薇薇安,精神屏障!
浅粉色的屏障瞬间笼罩整个驾驶舱,但那些声音像带着钩子,不断撕扯着众人的意识。时溯挣扎着捡起怀表碎片,鲜血从他额头流下,滴在碎片上:是时间悖论......它们在利用我们的记忆......
就在这时,林疏桐突然笑了,星渊火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我知道你们是谁了。她举起手,金色的光芒中浮现出一把手术刀的虚影,温清晏从来不会叫我,他总是叫我林医生
纯白的空间突然裂开,露出背后漆黑的宇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悬浮在星舰外,面容和温清晏一模一样,但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不断旋转的灰雾:有意思,竟然被你识破了。
熵之影?林疏桐握紧手中的星渊火种,或者,我该叫你冒牌货冒牌货笑了,声音像玻璃摩擦:很快就不是冒牌货了,等我吸收了你的星渊火种,就能彻底取代他,成为时间线的新锚点。
他突然伸出手,无数灰线从星舰的缝隙里钻进来,像毒蛇一样缠向林疏桐。罗伊的火焰立刻喷射而出,却被灰线轻易穿透:没用的,我的身体是由时间碎片构成的!
也许这个有用。时溯突然将怀表碎片掷向灰线,碎片接触到灰线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灰线像被灼烧般缩回,这是星穹议会的时间结晶,能净化悖论能量!
冒牌货的脸色第一次变了:星穹议会的小鬼?看来辰渊那个老东西早就布好了局。他突然狂笑起来,身体开始膨胀,可惜太晚了!熵之影已经渗透了三条主要时间线,你们的存在正在被抹去!
林疏桐突然看向顾清越,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清越,还记得我们在星渊岛约定的手势吗?顾清越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三短两长,信号确认。
两人同时做出一个奇特的手势,星渊火种与顾清越随身携带的能量抑制剂突然共鸣,爆发出金白色的光芒。冒牌货的惨叫响彻驾驶舱,他的身体像被溶解般融化:不!这是平衡之力!你们怎么可能......
光芒散去后,冒牌货消失了,只留下一团不断收缩的灰雾。林疏桐喘着气,星渊火种的光芒黯淡了不少:这是辰渊偷偷教我的,他说如果遇到无法对抗的时间生物,就用这个......
时溯突然指向舷窗外,那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正被灰雾缠绕着:那才是真正的温清晏!他被困在时间缝隙里了!林疏桐立刻扑到舷窗前,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温清晏的身影越来越淡,他似乎在说什么,但听不见声音。林疏桐突然想起什么,她摘下脖子上的吊坠——那是温清晏牺牲前送她的,据说用星渊岛的陨石做的——用力掷向那团灰雾。
吊坠穿过灰雾,落在温清晏手中。就在接触的瞬间,吊坠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温清晏的身影突然清晰了,他的嘴唇动了动,这次林疏桐看懂了:等我。
灰雾突然剧烈爆炸,温清晏的身影再次消失。星舰被冲击波掀飞,控制台上的警报器发出绝望的尖叫。程叙死死抓住控制台:我们被卷入时间漩涡了!坐标正在重置!
林疏桐看着舷窗外飞速变幻的星云,突然笑了。她转身看向众人,虽然脸上沾满灰尘,但眼神明亮得惊人:系好安全带,各位。看来我们的旅程,要比计划的更刺激了。
星舰猛地一颤,冲进了一片紫色的星云。在那里,无数扭曲的星舰残骸漂浮着,其中一艘的船身上,清晰地印着远航号的标志,只是看起来比他们现在乘坐的,要陈旧许多。
时溯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指着那艘残骸:那是......十年后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