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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故园惊变(1 / 2)

晨光熹微,穿透笼罩隐霞谷的淡淡灵雾,驱散了夜的寒意,却未能驱散客舍小院内弥漫的凝重气氛。

晚宝简单梳洗后,与晚风对坐于院中石桌旁。桌上摆着谷中弟子清晨送来的灵粥小菜,虽清香扑鼻,两人却都无心多用。昨夜种种,如同悬于头顶的利剑,令人生出山雨欲来之感。

“姐姐,你说今日谷主召见,会是什么情形?”晚宝搅动着碗里的粥,压低声音问道,“昨夜藏书阁的事,肯定瞒不住。他们会不会以为那黑影是我们引来的?或者干脆把账算在我们头上?”

晚风端坐,姿态依旧清冷从容,仿佛外界波澜皆不能扰其心湖。她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沉吟道:“不必自乱阵脚。谷主若非昏聩之人,自能分辨。昨夜之事,恰印证了我等带来的消息非虚。那黑影能悄无声息潜入禁地,其对隐霞谷的了解与图谋,绝非外人所能及。相比之下,我等坦荡而来,虽亦有探查,却未损谷中分毫,孰轻孰重,她当有决断。”

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锐光:“况且,那枚记录鬼哭峡异常的玉简,便是最好的佐证。魔影之祸,近在眼前,非是虚言恫吓。隐霞谷欲独善其身,已无可能。合作,方是唯一出路。”

话虽如此,但晚宝心中仍有些七上八下。她离谷时日虽不长,但此番归来,明显感觉到谷中氛围与往日大不相同。以往虽也清静,却透着祥和与生机,如今却隐隐有一种压抑的、如临大敌的紧张感,连巡逻弟子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戒备与疏离。这种变化,让她这个“故人”感到陌生甚至些许心寒。

“但愿如此吧。”晚宝叹了口气,“只是这‘家’,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正说话间,院外传来脚步声。昨日那位引她们入谷的白发老妪——执事长老中的李长老,带着两名弟子走了过来,神色比昨日更加严肃。

“二位,”李长老在院门外站定,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谷主已出关,于议事大殿相候,请随老身前来。”

来了!晚宝与晚风对视一眼,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有劳李长老引路。”晚风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两人跟着李长老走出客舍小院,阿金则乖巧地蹲回晚宝的背篓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观察四周。

清晨的隐霞谷,弟子们已然开始一天的劳作,或在药圃照料灵植,或在晨练场上演练功法。然而,当看到李长老引着晚宝和晚风穿过谷中主道时,许多弟子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复杂地投来。

好奇、探究、畏惧、厌恶、甚至是一丝隐晦的敌意……种种视线交织在一起,落在晚宝身上,让她感觉如芒在背。她甚至能听到一些压得极低的议论声随风飘来。

“就是她…惹来了云崖宗的通缉令…” “听说昨晚藏书阁禁地出事了,会不会跟她们有关?” “灾星…果然名不虚传,一回来就不得安宁…” “她旁边那个白衣女子是谁?气息好生可怕…”

晚宝抿紧了唇,目不斜视,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中却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与委屈。这里曾是她嬉笑玩闹、无忧无虑成长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她都曾熟悉,如今却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厚障壁。

晚风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并未多言,只是悄然释放出一丝极淡却无比凝练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屏障,将那些纷杂的视线与议论悄然隔开大半。晚宝顿觉压力一轻,不由感激地看了姐姐一眼。

议事大殿位于隐霞谷的中心,依着一株巨大的、据说已存活万年的“隐霞古树”而建。殿宇并不奢华,反而显得古朴厚重,巨大的木柱上雕刻着谷中特有的灵植与瑞兽图案,弥漫着岁月沉淀的气息。

殿门敞开,李长老在门前停下脚步,侧身道:“谷主就在殿内,二位请自行入内。”

晚风与晚宝迈步踏入殿中。

大殿内部颇为宽敞,光线却有些昏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摇曳着昏黄的光晕。上方主位空悬,下方两侧则已坐了数人,皆是谷中修为精深、手握权柄的长老。昨日见过的三长老也在其中,见到她们进来,目光复杂地扫了一眼,便垂眸不语。

所有长老的目光都聚焦在二人身上,或审视,或凝重,或带着疑虑,强大的灵压无形中弥漫开来,使得殿内气氛格外沉闷压抑。

晚宝感到呼吸微微一窒,这些长老平日里对她还算和蔼,此刻却皆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面孔。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不让自己露怯。

晚风则仿若未觉那无形压力,眸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那空悬的主位上,淡然开口:“隐霞谷主既邀我等前来,何不现身一见?”

她的声音清越,在大殿中回荡,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话音落下,主位后方的阴影一阵波动,一位身穿麻布长袍、身形枯槁的老妪,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主位之上。她面容苍老,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却异常清澈明亮,如同能洞彻人心,周身气息晦涩深沉,竟是一位修为已达元婴后期的修士!

她便是隐霞谷当代谷主——凌霞婆婆。

凌霞婆婆的目光缓缓落在晚风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与凝重:“老身便是隐霞谷主。阁下气息渊深,功法特异,绝非寻常修士,不知如何称呼?与我这不成器的徒孙晚宝,又是何关系?”

她直接点明了晚风的不凡,也点出了晚宝的身份,语气平静,却自有一股威严。

晚风并未直接回答名讳,只是淡淡道:“名号不过虚饰,谷主唤我晚风即可。我与晚宝道友乃同道之人,机缘巧合相遇,共历患难,志同道合,故结伴而行。”

“晚风?”凌霞婆婆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异色,似乎对这个名字有所触动,但并未深究,转而看向晚宝,语气沉了几分,“宝丫头,你可知罪?”

晚宝心下一紧,知道正题来了。她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礼道:“谷主明鉴,弟子不知身犯何罪。若因云崖宗通缉令之事,弟子实属冤枉,乃云崖宗觊觎弟子与晚风姐姐之物,强取豪夺不成,反污蔑构陷!弟子离谷期间,从未做出有损隐霞谷清誉之事!”

“强词夺理!”一位面色赤红、脾气火爆的长老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喝道,“若非你在外惹是生非,岂会招来云崖宗这等强敌?如今更是将不明身份的外人带入谷中,昨夜藏书阁禁地又生事端,惊动全谷!你还敢说无罪?!”

“赵长老!”晚宝看向那发话的长老,据理力争,“云崖宗蛮横,非弟子所能预料与控制。晚风姐姐绝非不明身份之人,她多次救弟子于危难!至于昨夜藏书阁之事,弟子确曾潜入,但只为查阅古籍了解魔影之祸,并非存心捣乱!惊动禁制,乃是因为发现另有神秘黑影潜入禁籍区图谋不轨,弟子为自保与阻拦,方才失手触发警报!此事阿金可以作证!”她指了指背篓里探出头的阿金。

阿金适时地发出一声低吼,周身雷光微闪,以示证明。

“神秘黑影?”另一位面容清癯、气质沉稳的长老(孙长老)皱眉开口,“你有何证据?”

“那黑影身法诡异,融入阴影瞬息消失,弟子未能擒下。”晚宝坦然道,“但其对禁忌区异常熟悉,绝非初次潜入。弟子怀疑,其目标或与谷中秘辛有关!”

“荒谬!”赵长老嗤笑一声,“分明是你行事不密,触犯禁制,如今却编造出一个子虚乌有的‘黑影’来推脱责任!谁知那所谓黑影,是不是你身边这人弄出来的把戏!”他将矛头直指晚风。

晚风眸光一冷,并未动怒,只是淡淡开口:“若是我所为,何须如此麻烦?取我所需,尔等无人可察。更不必在此与诸位多费唇舌。”

她的语气平静无比,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自信与傲然,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狂妄!”赵长老勃然大怒,元婴期的威压骤然爆发,如同山岳般向晚风压去!

晚风身形纹丝不动,甚至连衣角都未曾飘动一下。她周身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领域,将那磅礴的威压悄然化解于无形。她只是微微抬眸,看了赵长老一眼。

那一眼,平静无波,却深邃如同万古寒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却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威严。

赵长老浑身一僵,竟感觉神魂微微一颤,那爆发的威压如同撞上一堵无形铁壁,反震得他自己气血一阵翻涌,后面呵斥的话语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脸上露出一丝惊疑不定。

在场其他长老亦是脸色微变,看向晚风的目光中多了深深的忌惮。此女,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抵御元婴威压?其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凌霞婆婆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抬手虚按,止住了即将爆发的冲突:“够了。”

她看向晚风,缓缓道:“晚风道友修为精深,老身佩服。但空口无凭,你二人所言魔影之事、黑影之事,事关重大,仅凭一枚来历不明的玉简和晚宝的片面之词,难以取信于人。”

晚风似乎早有所料,不慌不忙地取出那枚得自青岚宗弟子的玉简,以灵力激发。那段残缺的警示信息再次浮现,尤其是“上古封印松动”、“魔影”、“吞噬灵力”等字眼,清晰可见,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也随之弥漫开来,令在场所有长老都感到一阵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