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璃心?”刘源心里一动,从怀里掏出曾长老的旧笔记,翻到记载邪晶的那一页,“曾长老的笔记里提过,北境有能克制邪晶的至阳灵物,难道就是这冰璃心?”
“应该是。”老周点头,“我听雪落部落的人说,冰璃心是王庭的镇族之宝,用千年冰璃石炼的,能净化邪力,还能克制邪晶。王啸天就是为了不让邪君拿到它,才死守城楼,可惜最后还是没护住……不过小虎说,他爹把冰璃心藏在了凛冬城的某个地方,具体在哪,他也不知道。”
林清寒放下汤碗,目光落在桌上的地图上:“那邪君的邪晶矿在哪?我们之前听说,他用邪晶炼化傀儡,矿里肯定有大量邪晶,要是能找到矿脉,或许能想办法破坏。”
提到邪晶矿,老周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指着地图上凛冬城西边的一个标记,声音沉重:“就在这,以前是王庭的冰璃矿,里面全是上好的冰璃石,现在被邪晶占了,成了邪君的邪晶矿。邪修抓了好多北境人去挖矿,有部落的百姓,还有逃散的王庭侍卫,每天天不亮就被押去矿里,直到天黑才能回来,一天就给一块冻麦饼,饿了只能啃雪。矿里的寒气比外面重十倍,能冻住人的灵脉,好多人挖着挖着就倒在矿道里,再也起不来,邪修也不管,直接拖出去扔到雪地里,喂他们养的邪兽……”
刘源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发白。他想起玄慧长老为了保护圣教牺牲,想起曾长老被邪君陷害,心里的怒意渐渐翻涌,却还是强行压了下去——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查清情报才是最重要的。他看向老周,语气恳切:“周前辈,我们想尽快找到王小虎。他是王庭后人,说不定知道邪晶傀儡的弱点,也知道冰璃心的下落。您知道雪落部落的位置吗?我们现在就想去见他。”
老周闻言,却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去雪落部落的路不好走啊。那地方在更北的‘霜风坳’里,要先经过邪修的两道巡逻线,第一道在凛冬城往南十里的雪桦林,第二道在冰棱峡谷入口,邪修每隔一个时辰就会巡查一次,手里还牵着能闻出灵力的邪犬,不好绕开。而且冰棱峡谷本身也危险,峡谷两面的崖壁上全是丈把长的冰棱,风一吹就往下掉,砸到人能直接穿个窟窿,之前有部落的人想从峡谷走,结果被冰棱砸伤,最后还是被邪修抓了。”
“再危险也得去。”刘源坚定地说,“邪君随时可能起兵攻向圣教,我们没有时间等。巡逻队和冰棱峡谷虽然危险,但我和清寒可以趁着夜色出发,用离火玉感应邪修的位置,避开他们的巡逻路线;至于冰棱峡谷,我可以用混元诀护住周身,清寒的离火玉能融化靠近的冰棱,应该能过去。”
林清寒也点头附和,手里的离火玉红光闪烁,像是在呼应她的决心:“刘源说得对。只要能找到王小虎,查清傀儡的弱点,就算多冒点险也值得。周前辈,您要是知道路线,就告诉我们吧,我们会小心的。”
老周见两人态度坚决,知道劝不住,便不再多说,从桌下拖出一个木箱子,打开后取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摊在桌上。地图是用兽皮做的,上面用炭笔标注着北境的地形,山脉、峡谷、部落位置都画得清晰:“这是我花了三年画的北境详图,雪落部落的位置在这,”他指着地图最北边的一个红点,“从这里出发,往西北走五十里,就是第一道巡逻线的雪桦林,你们可以从林子里的密道走,那是以前王庭的人用的,邪修没发现;过了雪桦林,再走二十里就是冰棱峡谷,峡谷中间有一条窄窄的小路,只能容一个人过,你们要贴着崖壁走,避开上面的冰棱;过了峡谷,再走十里就是霜风坳,雪落部落就在坳里。”
他又从箱子里翻出两双厚厚的兽皮靴,递给刘源和林清寒:“这是我去年猎雪兽时穿的,靴底钉了冰璃石磨的钉子,防滑,靴筒里还缝了雪蚕丝,比你们现在穿的靴子暖和。北境的雪地里全是冰碴,没有防滑的靴子,走一步滑一步,很容易摔进雪窝子里。”
刘源和林清寒接过地图和兽皮靴,心里满是感激。他们没想到,在这寒冷的北境,能遇到如此热心的联络人,不仅给他们提供食物和温暖,还为他们规划好了路线,准备了必需品。刘源起身,对着老周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周前辈!这份恩情,我们记在心里,等打败邪君,一定回来报答您。”
“报答就不必了。”老周摆了摆手,笑着说,“我在北境待了二十年,早就把这里当成家了。你们能打败邪君,把北境的百姓救出来,比什么都强。你们今晚就在这歇着,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再出发。夜里我去外面放哨,有邪修靠近,我会第一时间叫醒你们。”
两人没有推辞。连日的奔波让他们疲惫不堪,此刻坐在温暖的帐篷里,喝着热汤,只觉得眼皮发沉。刘源靠在帐篷壁上,手里握着灵韵传信符——只要找到王小虎,他们就能把情报传回圣教,圣教也能提前做好准备。林清寒则坐在火塘边,借着跳动的火苗,仔细看着老周给的地图,把路线在心里记了一遍又一遍,生怕遗漏了什么。
帐篷外的风雪还在呼啸,火塘里的雪桦枝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帐篷壁上轻轻晃动。他们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危险的路途,可只要能查清邪情,找到对抗邪君的办法,就算再难,他们也会走下去。
而此刻的霜风坳里,雪落部落的帐篷中,王小虎正坐在火塘边,手里摩挲着父亲留下的冰璃长矛。矛头上的冰璃石在火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光,映着他年轻却坚定的脸庞。他不知道,圣教的使者已抵达北境,正朝着霜风坳赶来,一场关乎北境存亡、也关乎圣教安危的合作,即将在这片被风雪覆盖的土地上,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