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在黎明前悄然停歇,只余屋檐断断续续的滴水声,敲打着青石阶。
凉意顺着窗缝漫进来,缠绕在人的衣袖间。
时雾推开木窗,一阵风立刻卷着几片银杏叶闯进屋里。
她伸手接住那片最完整的,叶缘还沾着未干的雨痕,像镶了圈碎钻。
叶脉在晨光里舒展开来,精致如金丝绘就的蛛网。
她轻轻转动叶柄,望着上面细密的水珠出神。
原来,秋天已经来了。
如果说 初遇时候太过惊艳
足够铭记好几百年
流转的时间刚好用来了解
如果说 要形容这莫名感觉
恰当不过一眼万年
春夏秋冬不算变迁
只是季节
秋日,是万象沉淀的时节。
喧哗的归于沉寂,滋长的迎来收藏。
连风也褪去浮躁,只余下清冽的余韵,在天地间低回。
她望向远山褪色的青黛,仿佛看见无数因果的丝线,正随着叶落纷纷归位。
那些交织的命途、暗涌的情愫,都在这片澄明的秋光里,渐渐显露出它们本来的轮廓。
是该有结果了。
窗外云层裂开一道缝隙,天光如醍醐灌顶。
她听见命运之轮转动的微响,在秋日透明的寂静里。
所有伏笔都已在四季流转中埋下种子,如今霜刃淬成,棋局终章将至。
这收获的季节,正要见证那些蛰伏在岁月深处的因果,如期成熟。
天地不语,只是从容地更迭着四季。
而他们的故事,也终将循着这亘古的韵律,走向它应有的圆满。
……
“诶?无邪他们人呢?”
时雾坐在主位,捧起热腾腾的豆浆喝了一口,顺手往嘴里塞了半个奶黄包,甜糯的馅料让她满足地眯起眼睛。
这时她才注意到,今早的餐桌格外空荡。
不仅那总是喜欢往她眼前凑的五人组不见踪影,连向来准时的张海客的座位也空空如也。
张海盐不动声色地将温好的牛奶推到她手边,声音温和:
“他们去清理垃圾了。”
时雾咀嚼的动作突然停住,鼓着半边腮帮子愣愣抬头,像只被葵花籽卡住的花栗鼠。
张海盐眼疾手快,趁她愣神的功夫,伸手轻轻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
指尖传来软乎乎的触感,他心头顿时炸开满足的烟花——天!终于让他逮到机会了!
上次看族长戳的时候他就手痒得不行,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好捏!
时雾被他这一戳回过神来,眼睛瞬间瞪圆,正要开口控诉这“以下犯上”的行为,张海盐却抢先一步,若无其事地继续刚才的话题:
“九门里那些生了异心的,”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无邪说时机到了,该一网打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