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耽搁,加快速度,如同鬼魅般潜回了暖翠阁西厢。
厢房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模样,门锁被他之前强行冻碎,虚掩着。他闪身而入,反手将门带上。
屋内冰冷依旧,甚至因他之前的破门而灌入了更多风雪,显得更加破败。他径直走向角落,那个乌木食盒还静静地放在那里。
他拿起食盒,指尖再次摩挲着内壁那三道狼爪刻痕,又掂了掂那个空了的马奶酒壶。蜡丸已无,但那“慎饮”二字,如同烙印,刻在他心头。
(北漠死士……父汗……你到底知不知道狼牙石失窃之事?知不知道你儿子的处境?)
他将食盒与酒壶小心收好。这些都是线索,不能丢弃。
就在他准备离开,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在这已然惊动的王府中藏身并调查时,窗外,一个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独特韵律的叩击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
与那雪夜暗牢外的叩门声,如出一辙!
赫连桀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深碧的眼眸锐利如刀,猛地转向窗户!
那暗处的“饲主”,竟然在他刚刚返回,王府戒备最为森严的时刻,再次找上门来?!
他悄无声息地移至窗边,并未立刻回应,只是凝神感知着外面的气息。
风雪声中,除了那规律的叩击,再无其他。
良久,叩击声停下。
一片雪花,顺着未曾关严的窗缝,飘了进来,落在他的掌心。
雪花之上,用极细的墨笔,画着一个简略的箭头,指向……听竹轩的方向。
赫连桀盯着那迅速融化的雪花箭头,瞳孔微微收缩。
听竹轩?苏墨珩?
这一次,那暗处之人,又将指引他走向何方?
他碾碎掌心融化的雪水,眼中冰芒闪烁。
无论是指引,还是陷阱,他都别无选择,只能向前。
归刃既已回鞘,便无再隐锋芒之理。
他推开窗,身形融入风雪,朝着听竹轩的方向,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