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堂内,凌玄霜看着水玉壁。
墨玉环依旧平静,没有传来任何剧烈的波动。赫连桀的表现也看似“正常”,只是动作稍显利落,并未逾越一个“勤勉”囚徒的范畴。
但凌玄霜的指尖,却在主环上轻轻敲击着,节奏缓慢而带着一丝疑虑。
太“正常”了。
正常得……像是在刻意维持着某种假象。
以她对赫连桀的了解,以及那石片可能带来的异变,他绝不该如此……“平庸”。除非,他将所有的“不平凡”,都完美地隐藏在了这看似平庸的表象之下。
她的目光掠过水玉壁上赫连桀那专注而平静的侧脸,最终落在他那双浸泡在寒潭中、看似与其他仆役一般无二的手上。
“藏得真好……”她低声自语,眼中非但没有不悦,反而燃起了更浓烈的探究欲,“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把这层面具,戴到几时。”
她没有再下达新的命令去加压。有时候,给予猎物一点虚假的“安全”,反而能让他们在松懈时,暴露出更多的破绽。
第三日黄昏,赫连桀将最后一件衣物拧干,放入木盆。
堆积如山的任务,竟真的被他一人按时、按质完成。
浣衣房管事检查着那些光洁如新、甚至隐隐透着一股清冽寒气的衣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却挑不出任何错处。
赫连桀沉默地站在一旁,低垂着眼睑,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差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三日的极限压力下,他对那丝气流的操控,对寒气的理解,以及对自身力量的隐藏,都已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冰丝入微,不仅仅是洗去了衣物的污渍,更在他通往力量的道路上,洗练出了一颗剔透而坚韧的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