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儿。”
朱元璋板着脸,语气沉得能砸死苍蝇。
“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
那你呢?
这句话已经咽在朱标喉咙里了。
他很有孝心地没有问出口。
朱棣这边也手忙脚乱地从地上弹起,一边抻直被扯变形的衣襟,一边转身,脸上飞速切换表情。
从被掐得快哭出来,到“我刚在陪父皇练拳”的笑容。
“咳咳!大哥!!你怎么回来了?!”他捂着胸口,一脸惊喜,“刚才儿臣和父皇在....在....嗯....在切磋修炼!!
“父皇刚说他觉得自己御剑还是不够熟练,就拉儿臣出来帮他试招而已!!”
朱元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横了朱棣一眼:你再乱造谣信不信朕现在现场试招给你看?
侍卫统领的头又低了三寸,心中默念:我们瞎的,我们聋的,我们今夜不值班。
朱标只当没看见那两人刚才乱七八糟的姿势,标准的行礼,慢悠悠地直起身。
“儿臣....本来是在修炼的。”
他语气不急不缓,像是顺手说了一句天气不错。
“刚练到关键处,心境忽然一动。”
朱棣暗道:完了,肯定是我们声音太大,把他从闭关里吵出来了。
朱元璋也觉出不妙。
果然,朱标继续往下说:
“感知到了有点奇怪的东西。”
他说着,目光自然而然地从朱元璋脸上掠过,在朱棣胸口那一块停住。
他没急着继续,而是好整以暇地看了两秒。
朱棣背脊直冒凉气。
那感觉很像是他小时候偷吃贡品,抬头撞见自己大哥站在堂上那种感觉。
“那股阴冷的气息....”
朱标缓缓地开口了。
“从儿臣闭关的偏殿,一路蔓延过来,穿过了御花园,往乾清宫这边聚拢。”
“儿臣刚开始还以为是宫里哪里供奉的牌位出了问题。”
说到这,朱标看了眼朱元璋。
那眼神含义复杂:父皇,您最近是不是又往祖宗灵牌前塞多余的香油钱了?
朱元璋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他确实有在祖宗牌位那边唠叨过几句“你们看老四那逆子”的闲话。
“儿臣本来确实不该管。”
朱标继续,“这个时辰,正是修行的好时辰。儿臣若是再多困顿一点,便有望再往炼气四层的尽头推进一步。”
说着,他像是很认真地纠正,“现在还差一点点。”
朱棣在心里翻白眼。
“但神魂之感很难说完全不理会。”
朱标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尤其是修行之后,这感知力强大到很难控制。”
“阴寒之气从儿臣闭关处掠过,儿臣勉强还能忍。”
“可是....”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扫向朱棣怀里的那一团“罪魄缭绕”的黑影。
“父皇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朱元璋:“.......”
“儿臣一边修炼,一边听到——”
朱标的语气突然变得非常认真,甚至隐隐带着一丝调侃不易察觉的笑意:
“‘拿来!’”
“‘不给!!这是儿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