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对方揉眼的瞬间,他抓住刺刀猛地一拉,把敌人拽得前扑进来。
辽十三式的枪托重重砸在那人后脑,钢盔都凹下去一块。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葛杰捡起掉落的刺刀反握在手。
当第二个脑袋探进来时,他毫不犹豫地将刺刀从耳后捅了进去。
刀刃卡在颅骨里拔不出来,他干脆松开手,抓起尸体上的武装带系在腰间,上面挂着两枚德制M24手榴弹和一把比利时造勃朗宁手枪。
祠堂正门方向突然枪声大作。
葛杰知道这是调虎离山的好机会,立即钻出狗洞。
月光下,他看见五个士兵正朝祠堂大门射击,领头的军官挥舞着南部十四年式手枪。
葛杰悄悄绕到他们侧翼的磨盘后,取下第一枚手榴弹,拔掉保险销后在钢盔上磕了磕。
“嗤——”的引信燃烧声中,手榴弹画着抛物线落在军官脚边。
爆炸掀起的气浪把磨盘都震得移位,葛杰趁机冲向最近的尸体,捞起一挺歪把子轻机枪。
这挺十一年式机枪的弹斗里还有二十多发子弹,足够他杀出一条血路。
“哒哒哒——”
机枪短点射打倒了最远处的两个敌军,剩下三人慌忙寻找掩体。
葛杰一个侧滚翻到水井后,突然发现井绳上挂着个铁皮水桶。
他咧嘴笑了,解下水桶装上最后一枚手榴弹,用井绳简单做了个绊发装置,然后把桶悬在祠堂拐角处。
当追兵绕过墙角时,绊发的井绳正好被踢到。
手榴弹在水桶里爆炸的威力堪比霰弹枪,飞旋的铁皮碎片把三个士兵打成了筛子。
葛杰没时间欣赏自己的杰作,因为村口方向又亮起了十几支火把——第三批增援到了。
歪把子机枪突然卡壳了。
葛杰猛拉枪机,发现是弹斗进了一粒碎石。
他恼怒地丢掉这堆废铁,拔出勃朗宁手枪。
这枪虽然精准,但七发子弹对付不了成群敌人。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祠堂后的牲口棚上——那里堆着喂马的干草和两袋用来防潮的生石灰。
当第一批援军冲进祠堂院落时,迎接他们的是漫天飞扬的石灰粉。
呛咳声中,葛杰像鬼魅般从草垛后闪出,勃朗宁手枪几乎抵着每个敌人的后心开火。
七声枪响后,地上又多了七具尸体,最后一个是被他用生石灰袋砸碎喉结的。
葛杰跪在尸体堆中喘得像破风箱,肋骨伤口迸裂的血把裤腰都浸透了。
他搜刮着最后的弹药:三发手枪弹,一把没有子弹的三八式刺刀,半块用来引火的燧石。
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这次来的至少是一个排。
祠堂屋顶突然传来瓦片滑动声。
葛杰本能地翻滚,原先所在的位置立刻被三发子弹打成土花飞溅。
月光下,三个黑影正从不同方向的屋脊上瞄准他,是专门的狙击小组。
第一发子弹打中了他的左腿,肌肉像被烙铁烫过般抽搐起来。
葛杰拖着伤腿退到石磨后面,听见狙击手们交替射击压制,这是标准的猎杀队形。
他握紧刺刀,突然想起牲口棚里挂着几副套马索。
当狙击手们换弹的间隙,葛杰猛地抛出套马索。
生牛皮绳在空中展开,精准地缠住院角的柿子树杈。
他借力荡过两米宽的空地,落在东厢房的屋檐下。
屋顶的狙击手立即调转枪口,但葛杰已经撞破窗纸滚进了内室。
这是间存放农具的耳房,墙角堆着锄头镰刀。
葛杰抄起一把钉耙砸向房梁,腐朽的木质结构立刻塌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