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内,一盏油灯幽幽燃着,映照出五人凝重的面容。白鹤老人从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在案几上徐徐展开。
\"这是太湖水域图。\"他指着图上几处标记,\"东山岛虽隐蔽,但若幽冥教真以'幽冥眼'追踪我们,不出三日必能找到此处。\"
林惊澜凝视地图,目光落在湖心一处小岛上:\"这座无名岛地势险要,四面环水,易守难攻。\"
白鹤老人捋须微笑:\"林贤侄好眼力。此岛名为'龟背岛',因形似龟背而得名。老朽在岛上建有一座石室,可暂避风头。\"
朱大常灌了口酒,咂嘴道:\"道爷我总觉得咱们像被猫追的老鼠,躲来躲去不是办法。\"
柳如絮轻声道:\"朱师叔说得是。但眼下敌暗我明,需先稳住阵脚,再图反击。\"
苏蓉蓉忽然竖起耳朵:\"有人来了!\"
众人顿时警觉。林惊澜示意众人噤声,悄然移至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月光下,一道黑影正悄然接近草堂!
\"只有一人。\"林惊澜低声道,\"身形不似崔明或'千面郎君'。\"
黑影在草堂前十步处停下,突然开口:\"白鹤老友,二十年不见,连杯茶也不请吗?\"
声音沙哑却洪亮,在静夜中格外清晰。白鹤老人闻言,面露喜色:\"是'铁笛仙'李慕白!\"说罢推门而出。
门外站着个青袍老者,手持一根铁笛,面容清癯,双目如电。见白鹤老人出来,他哈哈一笑:\"老友别来无恙?\"
白鹤老人拱手:\"李兄怎知我在此处?\"
李慕白指了指耳朵:\"你那白鹤的鸣叫声,十里外都听得见。\"说着目光扫向屋内,\"这几位小朋友是...\"
林惊澜等人走出草堂,白鹤老人一一介绍。当听到林惊澜是林镇远之子时,李慕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原来是林兄的公子。\"李慕白叹道,\"当年之事,老朽一直耿耿于怀。\"
林惊澜心头一震:\"前辈认识家父?\"
李慕白点头:\"二十年前,我与你父、白鹤老友,还有一位...唉,往事不提也罢。\"他突然压低声音,\"你们被跟踪了。\"
白鹤老人神色一凛:\"果然是'幽冥眼'?\"
\"不止。\"李慕白铁笛一指夜空,\"看。\"
众人抬头,只见月光下,数只黑鸦正在草堂上空盘旋!
\"崔明的'幽冥眼'已锁定此处。\"李慕白沉声道,\"我一路行来,发现太湖沿岸已有幽冥教徒活动,最迟明晚,他们就会找到这里。\"
朱大常挠头:\"那还等什么?赶紧跑路啊!\"
李慕白却摇头:\"跑不了。太湖各码头都有眼线,除非...\"
\"除非什么?\"柳如絮问道。
\"除非走水路,从湖底走。\"李慕白神秘一笑,\"老朽恰有一艘'潜龙舟',可载五人潜行水下,避开耳目。\"
白鹤老人大喜:\"李兄竟还留着那玩意儿!\"
林惊澜却若有所思:\"前辈突然现身,又恰有脱身之法,未免太过巧合...\"
李慕白不怒反笑:\"好小子,有乃父之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可认得这个?\"
月光下,那物事闪着金属光泽——竟是一枚玄甲令,与林惊澜那枚一模一样,只是略小些!
\"这是...\"林惊澜惊讶道。
\"你父当年共铸三枚玄甲令,一枚给你,一枚自留,一枚赠我。\"李慕白叹道,\"他说若有不测,让我凭此令照顾你。可惜当年事发突然,我赶到金陵时,林家已...\"
林惊澜眼眶微热,接过玄甲令细看,背面果然刻着\"赠慕白兄\"四个小字。
\"晚辈冒犯了。\"林惊澜躬身致歉。
李慕白摆手:\"谨慎是好事。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
众人迅速收拾行装。白鹤老人从草堂暗格中取出几包药粉分给众人:\"这是'避水丹',含在口中可水下呼吸一个时辰。\"
李慕白引路,六人悄然来到东山岛北侧一处隐蔽的小湾。湾内停着一艘形似鲤鱼的怪异小船,船身漆黑,上有密封舱盖。
\"这就是'潜龙舟'。\"李慕白自豪道,\"老夫二十年心血所造,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众人登船,舱内狭窄,勉强可容六人。李慕白扳动机关,舱盖密封,潜龙舟缓缓沉入水中。
透过琉璃舷窗,可见水中景象。月光透过湖水,映照出摇曳的水草和游鱼,恍若梦境。
潜龙舟以脚踏机关驱动,李慕白和白鹤老人轮流踩踏,舟行如鱼,向龟背岛方向驶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舷窗外忽然闪过几道黑影!林惊澜凝神细看,竟是数名黑衣人手持分水刺,正向潜龙舟游来!
\"幽冥教的水鬼!\"李慕白低喝,\"他们发现我们了!\"
一名水鬼已游到舷窗前,狰狞的面容紧贴琉璃,手中分水刺狠狠刺向舷窗!
\"砰\"的一声,舷窗出现裂纹!再一击,恐怕就要破裂!
林惊澜急中生智,从怀中掏出玄甲令,贴在舷窗内侧。玄甲令金光一闪,那水鬼如遭雷击,猛地向后翻滚!
\"玄甲令能克制幽冥邪功!\"李慕白喜道,\"快,大家都把玄甲令贴在舷窗上!\"
白鹤老人、柳如絮也取出玄甲令(柳如絮那枚是林惊澜所赠),贴在舷窗各处。金光交织成网,逼退了四周水鬼。
然而好景不长,前方突然出现一张巨大的渔网,正向潜龙舟兜来!
\"是'幽冥网'!\"李慕白脸色大变,\"专破潜行器具!\"
渔网上挂满倒钩,一旦缠上,潜龙舟必毁无疑!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如箭般射来——竟是白鹤老人那只巨大的白鹤!
白鹤利爪撕扯渔网,硬生生在网中央扯开一个缺口!潜龙舟堪堪从缺口中穿过!
水鬼们见状,纷纷向白鹤围攻。白鹤虽神异,但寡不敌众,很快羽毛纷飞,鲜血染红湖水。
\"小白!\"白鹤老人痛呼。
白鹤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突然冲向最近的两名水鬼,利爪扣住他们的咽喉,一同向深水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