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六月底,关中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陈舟撑着雨伞站在石板街上,目送朱县令离去。
明日他就要启程回泾州军营赴任了,农忙时期也已结束,是时候归营。
陈家现在拥有三处生意,万年运河的船队运输交给了二叔全权掌控,红袖招在万年县的铺子交给了二婶。
长安红袖招二店的铺子暂时由府上小婢打理。这三处生意都能给陈家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
升了男爵后,陈府的家丁婢女的数量也要与之匹配,老太爷又花钱购置了十余名家丁小婢。
此时陈家的下人数量已经达到了三十多名,护院来到了十五名,还有几名昆仑奴负责寻山,城郊许多佃农帮陈家种地。
万年陈氏也渐渐的开始在万年站住脚跟,社会人际关系越来越广泛,虽然还不算错综复杂,但人脉已经很广了。
……
河北道,贝州、清河县。
祠堂中厅,几名老者纷纷给祖宗上了香火,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整整齐齐的矗立在祠堂内,香火旺盛,香烟氤氲。
祠堂前后左右纷纷跪坐着人,德高望重的几名老者位于最前方,左右两侧许多年轻一辈的中年男子。
“崔老爷子,给个说法吧。”
太原王氏的一名年纪不大的郎君端着茶水呷了一口,开口询问。
“放肆!”
王氏的老祖指着他厉声道:“这里岂有你小辈说话的份?”
清河崔家的老爷子微微摇头:“伯佑没说错,老夫是要给诸位一个说法。”
“姜宗是我们一同推举出来的,遗书在他手上丢失,我清河崔氏责无旁贷要追缴回遗书。”
“老夫敢问,在姜宗成为隐宗宗主那一刻,他还属于清河崔氏吗?”
众人微微一愣,脸色各异。
五姓子在推举出隐宗和显宗宗主有过约定,无论谁被推举成功,他将会被逐出族谱,从此属于五姓共同家族族人,不再隶属任何一个家族。
所以这还真怪不得清河崔氏。
“当务之急是要推举出新的隐宗宗主,而不是追责,对吗?”崔老再次开口,众人缄默,微微颔首。
范阳卢老爷子平静的开口:“姜宗死的太突然,交接都来不及。”
“私兵方面固然无需担忧,遗书上训练的东西各家族都有。”
“但八司刺客、细作谁来训练?短时间谁能训练出来?”
清河崔氏老爷子道:“老夫建议八司统领不用杀,留给下一任宗主去指挥。一来不必费时费力去培养新的高手刺客,二来可以协助新宗主追查姜宗的死和遗书的下落。”
荥阳郑氏老爷子蹙眉道:“历来规矩都是新宗主用新八司,消除老宗主一切做事的痕迹,也避免八司对旧宗主怀有忠心。”
“现在规矩改了,恐有隐患。”
清河崔氏老爷子道:“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新老宗主无法交接,无人可用,训练出来那群刺客需要多长时间?这于五家不利。”
众人沉默了许久,最终纷纷点头。
“那诸位这段时间暂时留在崔府,一同商讨新宗主人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