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把作战参谋都叫到了侯府,作战指挥室内,巨大的江南舆图铺展在案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关隘、水系与城镇。
顾临渊立于舆图前,目光扫过下方神色肃穆的参谋们,沉声道:“最新的出兵计划大家都已经知晓,八月初,大军正式南下。”
“眼下最大的阻碍便是长江天堑,水网纵横,若无船队接应,大军难以快速渡江。”
指挥杆落在长江航道上,语气笃定,“昨日我已与郑芝龙敲定合作,他的船队将负责先锋部队的运输,一次最多可运载一万五千人——这是我们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大运力,必须用在刀刃上。”
“我打算,这一万五千人的先锋部队,从扬州府启航渡江。”顾临渊抬手点在扬州的位置,线条清晰的运河与长江在此交汇。
“扬州既是江北重镇,又扼守运河入江口,粮草、武器早已囤积完毕,登船效率最高,渡江后直扑苏州府,拿下苏州,我们才算在江南站稳脚跟。”
“诸位都清楚,苏州府并非寻常州县。”顾临渊顿了顿,加重语气。
“此地是江南漕运枢纽,粮米满仓,丝绸、盐铁资源丰沛,拿下这里,我们便能立刻建立稳定的物资运输补给点,后续大军南下的粮草、弹药供应便有了保障。
而且苏州府城防虽固,但守军多是地方团练与南明残部,战斗力远不及我军,以先锋部队的火力,速战速决不成问题。”
说到这里,顾临渊话锋转向另一侧的松江府,轻轻摇了摇头:“至于松江府,虽也是靠海口岸,看似可作为登陆点,但大家看这航线。”
顾临渊用木杆划出从扬州到松江的水路:“需绕行长江口外海,一来一回至少多耗三日。
江南战事瞬息万变,后勤补给晚一步都可能出纰漏,况且松江府远离江南腹地,拿下后辐射范围有限,不如苏州府居于中心,东可控上海,西可通金陵,北可呼应江北,南可震慑浙北,战略价值远胜松江。”
“后续任务,还需诸位细化。”顾临渊看向参谋们。
“第一,与郑芝龙的船队对接,敲定登船时间、批次与护航方案,务必确保先锋部队渡江时万无一失,避免遭敌军水师拦截。
第二,侦察苏州府城防部署,尤其是城门、炮台位置,制定精准的攻坚计划,先锋部队要带着火炮登岸,利用步枪与迫击炮的优势,快速破城。
第三,协调扬州府的转运事宜,一万五千人的粮草、弹药要按登船顺序装车运抵码头,不得延误。
第四,预判敌军动向,南京、杭州的敌军可能会驰援苏州,需制定警戒方案,确保先锋部队攻城时无后顾之忧。”
他合上舆图一角,目光锐利:“这一万五千人,是打开江南的钥匙。
苏州府拿下来,后续大军便可源源不断渡江,江南战局便会彻底倒向我们,诸位务必周密筹划,不容有半分差错。”
“是,侯爷!”
满室参谋齐齐起身,躬身行礼的动作整齐划一,应答声震得窗棂微微颤动,眼底的锐气与决心,比案上烛火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