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阁的雅集并未因海外来客的小插曲而中断。夜色渐深,墨老安排了一场更为私密的茶叙,地点移到了阁内一处更为幽静、藏书丰富的书房。几位核心人物,包括齐老、李院长,以及被墨老特意邀请留下的张三丰,围坐品茗,交流心得。
指挥车内,苏沐晴确认陈景明已乘车远离,其车辆也被纳入了远程监控范围。她略微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但并未撤离。
“一组继续留守监控,二组随我准备接应。”她下达指令后,目光落在琅琊阁那扇透出温暖光线的窗户上,能想象出周大哥在其中与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她深知自己的战场在暗处,能为他扫清外围的威胁,便是最好的陪伴。她拿起加密通讯器,接通了基地:“秦雪姐,外围暂稳,周大哥仍在阁内交流。”
书房内,茶香与书香交融。李院长对齐老笑道:“齐老,您那件‘宋瓶’虽是明代仿品,但仿得如此精妙,亦是难得,不如让周先生再细说说,也让我等再学习学习?”
齐老此刻早已释然,摆手笑道:“罢了罢了,在周先生面前,老夫那点眼力还是藏拙为好。”他转而看向张三丰,好奇地问:“周先生,老夫还是不解,您最后为何独独选了那件玉琮?莫非真有什么我等未能发现的妙处?”
张三丰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微笑道:“齐老,古玉之德,在于温润。那件玉琮,形制虽简,却是礼地之器,承载的是上古先民对土地的敬畏。其质虽朴,其意却深。置于案头,非为炫目,只为时常提醒自己,根基所在,大道至简。”
他这番话,不仅解释了选择玉琮的原因,更蕴含修行与为人的道理,听得齐老、墨老等人若有所思,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墨老的助手引着一人进来,正是接到通知后匆匆赶来的林婉晴。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职业装,秀发挽起,显得干练而知性,手中还抱着一个平板电脑和一本厚厚的笔记。
“抱歉,墨老,各位先生,我来晚了。刚结束一个研讨会。”林婉晴歉然道,目光与张三丰接触时,微微点头,带着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
“林研究员来得正好!”李院长见到她,很是高兴,“我们正与周先生探讨古物内涵,你在这方面是专家,快来一起参详参详。”
墨老也笑着招呼:“婉晴丫头,快坐。周小友,婉晴在文史考据和古文字方面的造诣,可是我们蓉城年青一代的翘楚,你们年轻人正好多交流。”
林婉晴落落大方地在张三丰身旁的空位坐下,将带来的资料放在一旁。
“周大哥,”她转向张三丰,声音温和,“你之前让我留意的那几个出自不同地域、却结构相似的云篆符号,我查阅了大量敦煌遗书和新近的考古报告,有了一些新的发现。”她打开平板,调出几张精心整理的对比图,“你看,这几个符号虽然在不同器物上形态略有差异,但其核心的‘节点’和‘流向’,似乎都指向某种共同的能量引导或空间定位概念,尤其与一些古代祭祀遗址的方位存在对应关系。”
她一边说,一边在图纸上指点,逻辑清晰,论证严谨。
张三丰仔细看着林婉晴展示的资料,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林婉晴的研究,恰好印证了他通过神识感知和一些上古传承碎片得出的推断。他指着其中一个符号的变体说道:“婉晴你看得仔细。此符并非静态,其笔锋转折处的微妙变化,实则暗示了‘气’的流转速率与方向。你发现的这个对应关系极为重要,或许能帮助我们定位更多类似的古遗迹。”
两人就着这些艰深晦涩的古文字和符号,旁若无人地深入交流起来。一个从玄学修行、能量感知的角度提出见解,一个从历史文献、考古实证的角度提供支撑,彼此印证,相互启发,思路之契合,仿佛共用一个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