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忍。”墨情按住她脚背,“泡出汗才有效。”
沈悦龇牙咧嘴:“你说得轻松,你来泡一个试试?”
“我泡过了。”墨情面不改色,“每天睡前都泡,寒气重的人经不起折腾。”
沈悦瞪她:“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夫养了。”
“我不健康,怎么护您?”墨情轻轻揉她脚踝,“您忘了前世……我连您最后一口药都没喂进去。”
沈悦一下子安静了。
墨情也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圈圈按摩她的脚心。
窗外药香淡淡,炉上小罐咕嘟咕嘟冒着泡。
良久,沈悦轻声说:“现在不一样了。”
墨情点头:“是不一样了。这次,我一定让您活得久一点,久很多。”
沈悦抽回脚,甩了甩:“行了行了,说得我好像随时要走似的。”
墨情拧干布巾,擦干她脚:“您不会走。我会一直守着。”
沈悦躺回床上,抓起话本遮住脸:“明天我想吃豆沙包。”
“好。”墨情收拾药具,“我让厨房备着。”
“要甜的。”沈悦从书缝里露出一只眼睛,“特别甜的那种。”
“知道了。”墨情走到门边,手搭上门闩,“您闭眼歇会儿,一个时辰后叫您吃饭。”
沈悦嗯了一声,没动。
墨情带上门,脚步很轻。
屋里只剩翻书声和药罐微响。
沈悦把话本放下,望着天花板出神。
她想起小时候偷吃豆沙馅被追打,那时候只想吃饱。
现在她吃饱了,还有人盯着她别饿着、别累着、别病着。
挺好。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
墨情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没了动静,门缝下的影子还在动,她这才放心。
“主子。”她轻声说,“您睡吧。”
墨情端着空药盘往回走,路过厨房时特意看了一眼灶上。
鸽子汤煨着,火候正好。
她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转过回廊,迎面撞上书诗。
“怎么样?”书诗问。
“脉象稳了。”墨情说,“再调三天,就能出门。”
“那就好。”书诗松口气,“她要是倒了,咱们可全乱套了。”
墨情冷笑:“谁敢让她倒?”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
书诗忽然问:“你真天天泡药浴?”
墨情点头:“从她重生那天起,就没断过。”
“为啥?”
“我得活着。”墨情声音很轻,“她活多久,我就得活多久。”
书诗没再问。
风吹过檐角,药香飘远。
沈悦在屋里翻了个身,把被子裹紧。
她梦见自己坐在新铺子门口,手里捧着热乎乎的豆沙包。
人群熙攘,笑声不断。
她咬了一口,特别甜。
“墨情!”她喊,“你也来一个!”
没人应。
她睁开眼,天还没黑。
药罐还在咕嘟。
她摸摸肚子,有点饿了。
“墨情!”她提高嗓门,“我想吃点心!”
门外脚步声很快。
门开了。
“想吃什么?”墨情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小碟蒸好的豆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