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沈悦抬头,“干嘛?”
“我刚从西角门回来。”知意低声说,“守门的老赵头昨儿值夜班,收了五两银子,让人带了个包袱进去。”
沈悦嚼着酥饼,“谁送的?”
“不清楚。”知意摇头,“是个女人,蒙脸,说是给厨房送干货。但包袱里是几包药粉,我已经让墨情去验了。”
沈悦放下点心,“又是角门?”
“嗯。”知意点头,“跟香囊的事一个地方。”
沈悦冷笑,“还真是专挑这儿下手。”
“要不要查老赵头?”知意问。
“先别。”沈悦摆手,“让他以为没事。等哪天他自己心虚露马脚,咱们再一窝端。”
知意懂了,“我盯着他。”
“嗯。”沈悦说,“你顺便告诉墨情,以后所有进府的东西,不管是谁送的,先过她那一关。”
知意应了声是,转身要走。
沈悦忽然说:“知意。”
知意回头。
“你最近别总往角门跑。”沈悦看着她,“让人看见你常去,他们会换地方。”
知意点头,“我知道了。我让小丫鬟替我去。”
沈悦笑了笑,“去吧。”
屋里安静下来。
沈悦躺回软榻,继续啃她的核桃酥。
外头扫地的声音还在响,一下一下。
她眯着眼,没动。
过了会儿,诗画又回来了。
“主子。”
沈悦睁开眼,“又咋了?”
“我刚想起来。”诗画站在门口,“张禄说那批货是‘夜里三更’送的,路线绕开巡防司,但从东城门出,走的是官道。”
沈悦坐起来,“官道有记录。”
“对。”诗画点头,“只要查那天东城门的通行簿,就能对上时间。”
沈悦拍大腿,“赶紧抄一份!”
“我已经让人去了。”诗画说,“是巡防司一个老差役帮忙,他欠秦淮大人个人情。”
沈悦笑了,“这下齐了。”
诗画低头,“那我现在就把账本副本和口供送去暗线那儿?”
“去吧。”沈悦挥挥手,“别走正门,从后巷溜。”
诗画点头,转身要走。
沈悦又喊她。
“诗画。”
诗画回头。
“你说他们为啥非要用军驿通道?”沈悦歪头,“明明可以偷偷走民道。”
“快。”诗画说,“军驿有通行证,路上没人查。而且能一次运得多。”
“所以是急着用?”沈悦问。
“肯定是。”诗画点头,“铁硝火油都不是日常耗品。备一批就得用。”
沈悦眼神亮了,“那就是快动手了?”
诗画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沈悦靠回去,慢慢嚼着最后一块核桃酥。
她吃完,把手擦干净。
“那你去吧。”她说,“早点把东西送出去。”
诗画应了声是,走了。
沈悦一个人坐着,手指轻轻敲扶手。
窗外扫地声停了。
她没抬头。
过了会儿,她自言自语:“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