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猛地坐直:“谁信这种鬼话?”
“没人信。”书诗说,“巡防司头领当场笑了,说左相倒台时抄家清单全公开,哪有什么私产?让他滚蛋。”
沈悦松了口气:“还算有点脑子。”
“但他不肯走。”书诗说,“赖在驿站门口,说一定要等到送信的官差。”
沈悦冷笑:“等吧。看他能等出个花来。”
她躺回去,拿起第三个苹果。
“厨房新做的糖藕蒸好了吗?”
“好了。”书诗说,“正温着,等您用午膳时上。”
“行。”沈悦咬了一口,“让他再饿一天。”
书诗应了声,退出去。
傍晚,墨情进来。
“主子,有回音了。”她说。
沈悦正在剥核桃。
“谁来的?”
“小厮带回的话。”墨情说,“靖王收到信后,只说了句‘盯死他,若敢回头,打断腿扔进大牢’。”
沈悦抬头:“然后呢?”
“两名暗卫已出发。”墨情说,“伪装成商队护卫,会在顾言洲出城时‘护送’他一路。”
沈悦笑了:“护送?是押送吧。”
“差不多。”墨情说,“他们会确保他不出京畿范围,也不许他接触任何官差或驿站人员。”
沈悦点点头:“挺好。省得我动手。”
她把核桃仁放进嘴里,咔吧咔吧地嚼。
“他知道是谁在背后盯着他吗?”
“不知道。”墨情说,“他只看到两个陌生护卫跟着车马走,以为是路过。”
沈悦笑出声:“那他一定吓死了。”
墨情顿了顿:“他还想写信。”
“写了?”
“写了半张。”墨情说,“在驿站角落写的,刚写完‘岳家旧事’四个字,就被巡防司收走了纸。”
沈悦哼了一声:“写也没用。没人会拆那种信。”
她伸了个懒腰:“他现在在哪儿?”
“还在驿站外。”墨情说,“蹲墙角,身上只剩一件单衣。”
沈悦喝了口热茶:“明早让他走。”
“是。”墨情说,“我们会安排人看着他出城。”
她退下后,沈悦躺回软榻。
夜风吹进来,她顺手拉了拉披肩。
第二天一早,知意进来。
“主子,顾言洲启程了。”她说,“天没亮就被人赶出驿站,两个护卫‘好心’让他搭车。”
沈悦正在吃葱油饼。
“他愿意?”
“不愿意也得愿意。”知意说,“车夫说他冻得发抖,爬上车就缩在角落。”
沈悦咬了口饼:“有没有人给他饭?”
“没有。”知意说,“车上都是粗粮干饼,没人分他一口。他带的水也喝完了。”
沈悦笑:“挺好。”
她喝了口小米粥,擦了擦嘴。
“他回头看王府方向了吗?”
“看了。”知意说,“出了城门还回头张望,站了好一会儿。”
沈悦冷笑:“他还指望我心软?”
“现在不可能了。”知意说,“他身无分文,又被暗卫盯着,连写信都不敢。”
沈悦点点头:“那就让他走远点。”
她放下碗,拿起新蒸的糖藕。
“中午加个枣泥糕。”
“好。”知意答应着,转身要走。
“等等。”沈悦叫住她。
知意回头。
沈悦夹起一块糖藕,轻轻吹了吹。
“他要是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