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素岛,一片20万平方公里的奇迹之地,巍然矗立于南极之巅,海拔近七千米。作为南极洲唯一未被冰川覆盖的绿洲,它以超凡之姿凌驾于周遭消融的冰海之上,无惧那渐次退缩的严寒。
自1911年被发现以来,它便如世外桃源般秘而不宣。纵使冰川尽融,海水四溢,银素岛也将如海中磐石,傲然屹立,免遭洪流侵袭。
当末世的阴霾降临,这里将成为人类最后的庇护所,一个不为人知的生存圣地。
翌日,钟达与钟婷静立于银素岛辽阔的停机坪旁。时间悄然流逝,直至天际线处,那架承载着无数可能的飞机终于映入眼帘。
飞机缓缓停稳,钟达的心绪却如乱麻纠缠。他既担忧纪婉慈未能登机,又恐惧她若在机上,会因自己当初的不辞而别而怨愤难平——或许会如狂风骤雨般扑来,撕扯啃咬,甚至一拳砸向他的胸膛,倾泻满腔委屈。
舱门开启,纪婉慈步下舷梯。
钟婷与钟达赶忙迎上。出乎意料,纪婉慈并无丝毫泼辣之举,只是低头不语,指尖慌乱地将一缕垂发别到耳后,手足无措的模样,仿佛生怕心爱之人窥见自己的狼狈。
钟达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微颤:“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钟婷将备好的大衣披在纪婉慈肩上。
三人随即登上专车,驶向宿舍区。途中,钟婷关切地询问纪婉慈这两年的生活点滴,钟达则如导游般介绍着岛上的一切。
车窗外,道路两旁掠过学校、超市、医院,甚至偌大的高尔夫球场。这片土地远比纪婉慈想象中更为开阔、宁静,不见丝毫拥挤喧嚣。
“刚下飞机,感觉没想象中那么冷。”纪婉慈轻声道。
“这里平均气温在-5c左右,有时还能升到零上。”钟婷瞟了一眼周边的冰山,“周围的冰川持续在融化和凝结。崖边常能听到冰裂的巨响,但不用担心。这里海拔极高,钟达他们的模型也演算过,即使冰川全部融化,海平面上升也会向低处扩散,不会淹没这里。”
“我不太懂这些,”纪婉慈略显紧张,“只觉得人们畏惧两极冰川融化,如今却把南极当作生存基地,真是不可思议。”
“也是无奈之举。”钟达接过话,“内陆气候已无法生存,水污染更是致命难题。你会常看到运输冰块的车队,不必奇怪,那是现今世界上最洁净的水源。”
车继续前行。纪婉慈看看表,又望向窗外:“现在应该是极夜吧?在内陆,天早该亮了。”
“没错,这里是南极极点,我们已经历了五个多月的长夜。”钟婷说,“极昼快来了,到时全天24小时都是白昼。”
基地的心脏地带,蛰伏着一片被命名为“隔绝区”的20平方公里奇迹。其核心标志,便是一座规模惊人的全封闭玻璃穹顶。
这绝非普通的建筑结构,它像一顶倒扣的水晶巨碗,将整个区域严密地笼罩、封存,彻底斩断了与外部严酷环境的联系。
穹顶本身便是科技的奇观,其晶莹剔透的表面在极地微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泽。
内部,则是被精心守护的“伊甸园”——错落有致的现代化建筑群,在完美调控的微气候中拔地而起,静默地诠释着人类在末日边缘打造乌托邦的野心与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