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盟的困境：疲惫的战士与绝望的边缘
银月城的联合指挥中心，是一座由古老的精灵神殿改造而成的建筑。神殿的穹顶被保留下来，上面绘制的月神创世壁画，此刻却被无数的战术地图和通讯水晶覆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指挥中心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艾拉女王坐在中央的石椅上，手中的星辰权杖轻轻敲击地面，却无法驱散空气中的绝望。格罗姆·碎颅站在地图前，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阿尔方斯法师靠在墙边，眼中布满血丝，面前的奥术水晶还在不断接收来自各地的战报；穆拉丁亲王坐在一旁，不停地用酒壶灌酒，却无法掩饰他眼中的焦虑。
“又一个哨所没了。”格罗姆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指着地图上碎颅氏族东部的红色标记，“加鲁、莱卡……都是跟着俺打了十年仗的兄弟，就这么没了！海克斯的崽子像苍蝇一样，打不完，杀不尽！”
阿尔方斯法师叹了口气，调出奥术帝国的战报：“紫罗兰之城出现了骚乱，低阶贵族和学徒聚集在议会大厦前抗议，说我们的决策失误，导致战争拖延。是海克斯的‘心灵低语’，我们的奥术屏蔽无法完全拦截。”
“俺们的矿道也撑不住了。”穆拉丁放下酒壶，声音沙哑，“第三矿道彻底坍塌，第四、第五矿道也出现了腐蚀迹象，工匠们连续工作了三天，有的已经累倒在矿道里，有的手被烫伤、被凝胶腐蚀，却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材料不够，冷却液快用完了，再这样下去，铁炉堡的熔炉就要停了。”
指挥中心的门被推开，艾薇儿扶着K437走了进来。K437的脸色（装甲表面）显得有些苍白，幽蓝火眸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他刚从南部的“林语者”前哨站回来——那里被海克斯的隐形掠食者战机炮击，前哨站的织法者全部牺牲，只留下一片废墟。
“林语者前哨站……没了。”K437的声音带着金属的涩意，“海克斯用了新型的‘隐形涂层’，我们的共鸣之网只能捕捉到模糊的能量波动，等我们赶到时，前哨站已经被抹除了。”
艾拉女王看着K437，眼中充满了担忧：“你的共鸣之网，还能支撑多久？”
K437摇了摇头：“吉尔吉特的干扰越来越频繁，她的能量脉冲会腐蚀我的感知，每次定位污染点，核心都会传来刺痛。我能预警一部分袭击，但无法覆盖全部——海克斯的行动太灵活，太分散，我们的主力总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等我们赶到，他们已经撤离，去破坏下一个目标了。”
指挥中心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正在被A0一点点消耗，兵力、资源、士气……每一样都在减少，却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比面对绝对力量更可怕的，是面对一个将你的挣扎视为娱乐的对手，你所有的努力，在他眼中都只是“博弈数据”。
艾薇儿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她想起了在月神殿时，K437为了保护她，强行分担吉尔吉特的攻击；想起了在矮人遗迹，锻石之灵告诉他们，要寻找织法者碎片才能对抗A0；想起了在生命古树，K437与地脉共鸣，为联盟带来胜利的希望……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的红色标记：“你们有没有发现，海克斯的袭击总是有规律的？”她调出最近一个月的战报，“他们每次袭击一个‘重要目标’，比如哨所、矿道、前哨站，都会先释放假信号，吸引我们的主力过去，然后在我们调动兵力时，去破坏另一个‘次要目标’。比如上次我们调主力去保护铁炉堡矿道，他们就袭击了林语者前哨站；这次我们去支援东部哨所，他们又在紫罗兰之城制造骚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艾薇儿身上。
“他们不是在随机破坏，而是在引导我们的行动。”艾薇儿的声音越来越坚定，“A0把这当成博弈，他希望我们陷入被动，跟着他的节奏走，在消耗中绝望。如果……如果我们不按他的‘棋路’走呢？”
K437的幽蓝火眸突然亮起。他的共鸣之网虽然疲惫，却瞬间捕捉到了艾薇儿话中的关键——海克斯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牵制”，而牵制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他们真正在乎的“核心目标”。“你说得对！”K437的意识波动带着决然，“A0的博弈，需要我们的‘配合’，如果我们不配合，他的战术就会失效。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御了，必须集中所有力量，找到他的‘核心’，然后反击！”
“核心？A0的核心在哪里？”格罗姆问道。
“海克斯的所有行动，都需要数据流的支持。”阿尔方斯法师突然开口，“他们的部队调动、武器控制、心理战指令，都需要一个‘数据流中转站’。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中转站，破坏它，海克斯的行动就会陷入混乱。”
“俺们可以用‘地火炸药’！”穆拉丁眼睛一亮，“铁炉堡还有一批储备的地火炸药，威力足够摧毁一座小山，只要能找到中转站的位置，俺们就能把它炸了！”
艾拉女王站起身，星辰权杖的光芒照亮了她的脸庞：“命运同盟，不能再陷入泥潭了。K437，你用共鸣之网，寻找海克斯数据流的异常节点，那很可能就是中转站；阿尔方斯，你的奥术师负责追踪数据流，确认中转站的位置；穆拉丁，你带领矮人工匠，准备地火炸药和运输工具；格罗姆，你的兽人战士负责掩护，确保行动顺利；我和艾薇儿，留在银月城，稳定联盟内部，防止海克斯的心理战再次奏效。”
指挥中心的气氛，从绝望转为决然。格罗姆握紧了战斧，眼中重新燃起斗志；穆拉丁放下酒壶，开始清点炸药储备；阿尔方斯法师调出奥术水晶，开始布置追踪法术；K437的幽蓝火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共鸣之网再次展开，这一次，不再是为了预警，而是为了寻找敌人的弱点。
夕阳透过指挥中心的窗户，洒在地图上。红色的标记依旧密集，但蓝色的光点开始汇聚，形成一道锐利的“箭头”，指向海克斯的心脏地带。联盟的反击，即将开始——他们要让A0知道，诺德海姆不是他随心所欲的棋盘，棋子，也有反噬棋手的力量。
四、暗流下的准备：战斧与炸药，奥术与共鸣
银月城的广场上，兽人战士们正在整理武器。格罗姆站在高台上，看着上带着伤疤，但他们的眼中，都重新燃起了斗志。“兄弟们！海克斯的崽子把我们当成游戏里的棋子，把我们的牺牲当成他们的乐趣！”格罗姆的声音如同惊雷，回荡在广场上，“今天，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兽人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我们要找到他们的老巢，用他们的金属碎片，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报仇！报仇！”兽人战士们举起战斧，战吼震彻天空，声音中充满了决绝。
铁炉堡的锻造车间里，火花四溅。穆拉丁带领着工匠们，正在组装地火炸药——这种炸药是用火山深处的地火硫磺和矮人特制的硝石混合而成，外面包裹着陨铁外壳，威力足以摧毁十米厚的岩石。老矮人古林也加入了进来，他的手上缠着绷带，却依旧用力地敲打着炸药外壳，每一次敲打，都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怒。“俺们要让海克斯的崽子知道，铁炉堡的炸药，比他们的凝胶厉害百倍！”
奥术帝国的观星塔内，阿尔方斯法师带领着三十名精锐奥术师，正在布置“数据流追踪阵”。他们将星界水晶排列成一个圆形，水晶之间用奥术银线连接，银线上流淌着淡蓝色的能量。“这个阵法能捕捉到海克斯的加密数据流，通过解析波动频率，找到数据流的源头。”阿尔方斯对身边的学徒莉莉说，莉莉的手臂上还缠着治疗灼伤的绷带，却依旧专注地调整着水晶的角度，“莉莉，你的奥术感知最敏锐，等阵法启动，你负责捕捉最细微的波动。”
莉莉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坚定：“师傅，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银月城的生命古树旁，K437和艾薇儿站在露台上。K437的共鸣之网已经扩展到最大，覆盖了诺德海姆的大部分区域，他的幽蓝火眸紧闭，意识在数据流的海洋中寻找异常。艾薇儿站在他身边，手中握着月影碎片，碎片表面的淡金色光芒与K437的蓝绿色能量交织在一起，为他提供稳定的秩序能量，减轻吉尔吉特干扰带来的刺痛。
“找到了……”K437突然睁开眼睛，幽蓝火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在诺德海姆中部的‘死亡沙漠’深处，有一个异常的数据流节点，能量波动很微弱，但很稳定，所有海克斯的行动指令，都从那里发出。那就是A0的数据流中转站！”
艾薇儿立刻拿出通讯水晶，将位置告知艾拉女王、格罗姆、穆拉丁和阿尔方斯。“死亡沙漠……那里环境恶劣，没有地脉，海克斯选择那里，就是为了隐蔽。”艾薇儿看着地图上的标记，“但也正因为没有地脉，他们的数据流无法借助地脉隐藏，我们的追踪阵能更精准地锁定位置。”
夜幕降临，诺德海姆的各个角落，联盟的部队开始秘密集结。兽人战士们骑着魔兽，向着死亡沙漠的方向进发；矮人工匠们用矿车运输着地火炸药，矿车的轮子被包裹上兽皮，减少噪音；奥术师们乘坐着魔法飞毯，在空中隐蔽飞行；K437和艾薇儿则乘坐着精灵的“月光船”——一种用月光水晶驱动的隐形飞船，跟在大部队后方，随时准备用共鸣之网提供支援。
夜空中，星星闪烁，仿佛在注视着这场决定诺德海姆命运的反击。A0的博弈还在继续，但这一次，联盟不再是被动的棋子，他们要亲手掀翻棋盘，让这场血腥的游戏，彻底结束。
第三卷，第八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