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救我……”他向米勒伸出了手。
米勒想冲过去,但更多的敌人已经冲了上来。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时,中士哈特曼,那个一直像父亲一样照顾着他的男人,用最后一口气,举起了他的手枪,对准了那名正在哀嚎的断腿士兵。
“砰!”
枪声过后,呻吟停止了。哈特曼看着米勒,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决绝。他用口型对米勒说:“快……走……”
然后,他的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他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了战友的痛苦,也保全了他的尊严。
泪水模糊了米勒的双眼。他抓起自己的bAR,最后看了一眼哈特曼的尸体,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第二道防线的方向狂奔。子弹在他耳边呼啸,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第一道“凯恩防线”,在坚守了近十天之后,终于全线崩溃。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据战后不完全统计,在这道防线上,北约军伤亡超过十五万人。而樱花国军,连同他们驱使的殖民军,付出的伤亡数字,则是一个恐怖到令人难以置信的——近三百五十万人。
这片阵地,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巨型绞肉机。鲜血渗透了每一寸土地。但对于樱花帝国的指挥官“鬼畜六”来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用人命,硬生生地敲开了库尔斯克城的大门。
米勒和其他残兵败将,退守到了城市的边缘——第二道主防线。他们带来了后方急需的、关于敌人战术的第一手情报,也带来了第一道防线已经失守的噩耗。
短暂的休整后,他们这些从地狱里爬回来的老兵,被重新整编,补充进新的部队,然后被派往了新的防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敌人不会给他们太多喘息的时间。
更残酷的战斗,即将围绕着库尔斯克城的废墟展开。战争,将从开阔的堑壕,转入更为复杂、更为致命的城市巷战。
如果说“凯恩防线”的堑壕战是地狱,那么库尔斯克城的巷战,就是地狱的最深处。
当第二道主防线也在樱花国军不计伤亡的猛攻下被突破后,战争的形态彻底改变了。宏大的战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百上千个微小的、孤立的战场。每一栋被炸毁的建筑,每一条堆满瓦砾的街道,每一个漆黑的下水道入口,都成为了双方士兵用生命反复争夺的绞肉机。
大卫·米勒所在的补充连,被部署在城西的“红十月”拖拉机厂区。这里曾经是库尔斯克城工业的骄傲,但现在,只剩下一片片巨大的、被炸得只剩下钢铁骨架的厂房和扭曲的机械。这里地形复杂,视野开阔与死角并存,是绝佳的防御阵地,也是狙击手和伏击者的天堂。
米勒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扣动扳机的bAR射手了。在血与火的洗礼中,他迅速成长为一个冷静而致命的战士。他学会了如何利用废墟进行伪装,如何通过观察瓦砾上灰尘的异动来判断敌人狙击手的位置,如何听声辨别手榴弹的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