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驴车暗道,十箱变百箱(1 / 2)

晨雾散了,日头爬上东山头,五辆驴车的木轮碾过结霜的土路,车板上的红漆箱子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头车的刘会计把棉袄袖口往手心里卷了又卷,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小靖啊,昨儿个晒谷场抢得那叫一个凶,十箱够啥?前儿个王二婶家大丫头说要给对象带两包当定情礼,这会子要空手回去——”

“刘叔,您摸摸这车底板。”杨靖蹲下身,指甲在车帮接缝处一抠,暗格“咔嗒”弹开条缝,三枚铜钱躺在干草里,铜绿蹭得他指腹发疼。

这是奶奶临终前塞给他的,说“铜钱压车底,邪祟绕着走”,可他更记着昨夜蹲在灶房改箱子时的盘算:铁算子儿子那眼毒得很,明面上的车必须“干净”,暗格里的机关得藏得比耗子洞还深。

“您瞧这箱子,外头刷的是新红漆,里头可藏着乾坤。”他敲了敲身边的木箱,指节叩出空洞的回响,“哑巴三妹夫昨儿在后院锯了半宿竹子,箱底四角都嵌了竹管——等会子卖货时,我往布袋里一掏,系统补的货顺着竹管往上顶,看着就跟箱子自己往外吐货似的。”

刘会计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他伸手指向车后:“那……那不是三妹夫?”

杨靖顺着瞧去,北沟方向的冰河上,三辆驴车正慢悠悠晃过来。

拉车的驴毛色发灰,车板上堆着破麻袋,最上头还压着几条冻得硬邦邦的胖头鱼,鱼尾巴尖挂着白霜,在风里一摆一摆。

赶车的哑巴三妹夫裹着件打满补丁的羊皮袄,见着杨靖,右手在胸前比了个“三”的手势——三车,九箱,昨夜地窖里已经藏了九箱,加上明面上的十箱,今日要演的是“十箱变百箱”的戏码。

“水产站调拨单带了?”杨靖扯着嗓子喊,风卷着话音撞在冰面上,碎成一片白气。

哑巴三妹夫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对着太阳晃了晃——炭笔仿的铁算子笔迹,连“松江县供销联社”的红章阴影都用烟灰抹得跟真的似的。

前头检查站的守卫远远闻见鱼腥味,皱着鼻子挥了挥手:“赶紧走赶紧走,这味儿比我家老母猪下崽还冲!”

五辆明车进了西城门时,日头已经晒得人鼻尖冒汗。

杨靖在老槐树下支起摊子,新招牌往树干上一钉,“今日加量!百包限量!”八个墨字还带着墨香。

围观的人“嗡”地围上来,王二婶踮着脚扒拉前排:“小靖你可别哄人,昨儿个十箱半柱香就抢没了!”

“婶子您瞧。”杨靖掀开木箱盖,里头码得整整齐齐的肥皂、牙刷、雪花膏在阳光下泛着光。

他伸手往布袋里一探,摸出包新的往箱里一补,动作快得像耍杂耍。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句:“哎?刚那包咋跟弹出来似的?”

杨靖心里一喜——机关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