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声音惊得胖账房差点撞翻玻璃柜台。
杨靖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影子把胖账房整个罩住:试用可以,可要是私自复制火漆印,或者冒用认证......他屈指敲了敲柜台,罚十倍光引费,往后这灯——照都不照你。
胖账房的脸瞬间白过柜台上的碱面。
他干笑两声,往后退了两步,棉袍下摆扫翻了狗剩的豆碗:我、我就是路过!话音未落,人已经窜出了门,棉鞋跟在雪地上踩出一串慌乱的脚印。
狗剩蹲在地上捡豆子,抬头时笑得见牙不见眼:靖哥,他刚才那脸色,比我偷吃奶奶腌萝卜被抓还惨!
杨靖弯腰帮他捡豆子,指尖触到颗滚烫的炒豆——是狗剩揣在怀里捂热的。
他把豆子塞进狗剩嘴里,转身往家走。
系统面板在他眼前忽明忽暗,新解锁的信物授权功能闪着金光。
当晚,杨靖在炕桌上摆好仙灯。
狗剩举着铁蛋舅的旧相机蹲在桌角,冻得鼻尖通红:靖哥,这回能拍着不?
你试试。杨靖点亮灯芯,对着一包兔毛念出授权批次001。
暖黄的灯光里,兔毛表面突然泛起层金晕,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
狗剩赶紧按动快门,等相纸显影时,却只看见团模糊的红影。
咋还是黑的?狗剩把相纸举到油灯下,上回仿冒的也拍不着,这回真货也拍不着?
这光啊,认人,不认机器。杨靖吹灭仙灯,金晕瞬间消失,就算有人偷了灯,没我念那串批次号,照出来的毛也泛不了光。他摸了摸狗剩的后脑勺,明儿交货,你帮我盯着老鼓头盖印。
次日的晒谷场结着薄冰,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杨靖站在石磨上,仙灯在他手里稳稳托着:从今往后,仙灯牌不是谁都能挂的!他点燃灯芯,十包兔毛依次递到灯前,每包都泛起熟悉的金晕。
老鼓头颤巍巍举起铜印,火漆一声烙在包装纸上,红得像团跳动的火。
树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杨靖余光瞥见个蓝布背影闪过,地上飘着半张纸,墨迹被雪水晕开,只剩......永不准再照灯几个字。
他转头看向王念慈,她正低头记着什么,睫毛上落了点雪,像沾了层霜花。
他们想蹭灯,就得先学会——怕灯。杨靖低声说。
王念慈抬头时,他看见她眼底闪着光,比仙灯里的火苗还亮。
夜校的油灯熬到后半夜。
王念慈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望着账本上刚画好的三栏格——光引收入集体公积社员分红。
她蘸了蘸墨水,笔尖在副业基金四个字上顿了顿,窗外的雪忽然大了,扑在窗纸上沙沙作响。
念慈?杨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股寒气,我熬了姜茶......
王念慈赶紧把账本扣在桌上。
她起身时,半张账页从本子里滑出来,借着月光能看见上面写着:光引费首月目标——让每个社员的棉鞋里,都能垫上新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