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寡妇的脸涨得跟灶膛里的火炭似的。
她踉跄着退到院门口，撞翻了装符水的瓦罐。
小翠儿从门后闪出来，手里端着个空盆——方才她趁姑姑不注意，早把符水倒进了猪食桶。
猪在圈里“哼哼”直叫，倒比平时多拱了两嘴。
夜里孙寡妇蹲在灶前，手里捏着半本《常识十问》。
她划了三根火柴，火苗刚碰到纸边就“滋啦”灭了。
纸页上腾起几缕白烟，竟飘着股肥皂香——这哪是普通的纸？
分明是杨靖故意从系统换的“阻燃纸”！
“姑……”小翠儿端着热粥站在门口，声音轻得像片雪花，“上回护粮那晚，靖哥的手都冻紫了，他蹲在粮堆边守了整宿。要是妖人，能拿命骗咱们？”
孙寡妇的手一抖，《常识十问》“啪”地掉在地上。
香炉“哐当”翻倒，香灰散成一片模糊的“山神”二字。
北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呼”地把那两个字吹得无影无踪。
杨靖站在院门口时，正瞧见这一幕。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叮”地响起：【迷信行为清除完成】【群众支持度+12】【“红色科技”话术入库】【解锁“宣传手册”功能——可批量生成系统物资说明】。
他哈了口热气搓手，转头对王念慈说：“下一步，得让十屯的孩子都学会写‘科学’俩字。”
王念慈望着远处晒谷场的木牌，月光给“护宝教习所”几个字镀了层银：“等孩子们会写了，再教他们写‘平安屯’——咱这屯子，往后要平平安安地富起来。”
柴垛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杨靖挑眉望去，正看见小翠儿蹲在墙根，用炭条在土墙上一笔一画地描着“杨靖”二字。
字迹歪歪扭扭，却比晒谷场的木牌还认真。
雪又开始下了。
杨靖裹紧棉袄往家走，路过村头老槐树下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驴车的铃铛声。
他眯眼往沟边瞧，只看见个模糊的黑影停在雪地里，像是谁赶着驴车“顺路”歇脚。
“靖哥！”奶奶在院里喊，“灶上温着红薯粥，赶紧进来暖和暖和！”
杨靖应了一声，脚下却慢了半拍。
他望着沟边那团黑影，嘴角慢慢翘起来——腊月廿八的雪，怕是要下得更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