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磕着头，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憋屈和愤怒，又带有着巨大的悲凉，听在众人心中，竟是那样的堵得慌。
人心都是肉长的。
情绪也是会传染的。
至少除了太子派系的人外，其他的大臣们，也都感同身受了起来。
他们摇着头，心中既是感叹这一场大战的惨烈，连蜀王陛下都要与将士一同赴死了，又对陶明杰十分的羞恼与愤怒。
人家都那样惨烈了，为了能够保护住八十万的百姓，多少将士付出了生命，可你呢？却还质疑人家。
说人家在说谎。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大臣们都面色不善的看向陶明杰，陶明杰此时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他身ti一晃，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憋屈与难受。
他也很苦的好不好？
他就是正常的质疑一下，而且还是很合理的质疑，自己招谁惹谁了啊？
李世民看到将士那涕泪的样子，看着他浑身染血的悲凉感，听着他声音中的憋屈与愤怒，脸色彻底怒了起来。
砰！
只见他陡然间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双眼怒气冲冲的看向陶明杰，怒声说道：“陶明杰，现在你可满意了？”
陶明杰听到李世民的呵斥声，心里直接一紧，他脸色一白，连忙向李世民拜去，说道：“陛下，微臣惶恐啊，微臣只是根据常理来推断一下而已，微臣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啊！”
“微臣知道这场战斗很难，微臣也知道将士们真的不容易，微臣……微臣不经意间诋毁了将士们，臣……万死啊！”
陶明杰越解释越发现李世民脸色越难看，这让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瞬间手脚冰凉起来。
于是乎，他也终于学起了之前长孙无忌的办法，不再多说一句话，直接跪了下去，道了一声万死。
他知道，现在情形已经对自己彻底不利了起来，自己说多错多，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认错。
现在雍州大捷，正是值得庆贺的时候，他相信李世民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质疑就对自己有什么过分的处罚的。
只是李世民不处罚他，可不代表其他派系的人，不痛打落水狗啊！
只见杜楚客直接站了出来，他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陶大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啊！将士们和蜀王与魏王殿下一起浴血奋战，你却质疑他们，这是什么行径啊！”
杜楚客听到将士口中只有蜀王一个人，没有丝毫魏王的话，这让他心里顿时活络了起来，便在痛打陶明杰的时候，也给魏王刷一下存在感。
而其他的大臣们闻言，也都纷纷站了出来，指责陶明杰。
“陶大人，这次是你的不对了！”
“你可是礼部尚书啊，礼部尚书如此不明事理，这不太合适吧？”
“魏王殿下和蜀王殿下为了百姓们浴血奋战，你却质疑两位殿下，当真不应该啊！”
“哎，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之前陶明杰得意时，完全是指点江山，根本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现在，他一落水，魏王势力的官员们便都直接站了出来，痛打落水狗。
陶明杰心里真的是想要骂死杜楚客这些混蛋了，你们刚刚都缩着脖子，就跟个缩头乌龟一样，可现在一见我难堪了，就都站出来了，你们这是什么行径啊！
这完全是卑鄙无耻的墙头草啊！
只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现在根本不敢反驳一句。
岑文本等李恪势力的人都是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李泰和李承乾势力的官员互相撕咬，一副看戏的样子。
现在很明显，蜀王殿下立了大功了。
而且还是不世之功。
他们根本不需要说任何话，蜀王殿下的地位就已经无可撼动了。
至于魏王与太子之间势力的互殴和争权夺利，就当看耍猴吧，也蛮有趣的。
就这样，朝堂上的氛围，彻底改变了。
李世民听到杜楚客等人的话，目光越来越冷了，他视线放到跪在地上的陶明杰身上，终是开口说道：“陶明杰，你身为礼部尚书，可知何为礼？”
“臣……”
陶明杰脸色巨变，内心瞬间有如寒冰一样冰冷，悲呼道：“臣万死！”